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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里出现这一幕,是受了昨夜的梦的影响。
她是来与他成亲的,因为他现在穿的不是天元门的弟子服,而是红黑相间的婚服。
端坐在床上的楼伽,眼神空洞的,但唇却微肿,露出衣领的脖子上也满是紫痕,像是被谁一点一点地轻咬过一般。
他想那也许是昨夜梦中的自己留下的,昨夜的那场梦里,他是这样做过的。
可是,看着她茫然的模样,他内心又是无比煎熬的。
拜她为师那一年,他的姐姐贺兰茵还活着,姐姐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带着他们逃出来的苏婶说,姐姐和他的母亲一样温柔,都是笑起来可以让流云停住脚步的女子。
而且,姐姐和苏缀阿姊是不同的,苏缀阿姊一心想要他成长起来为贺兰氏复仇,但姐姐却不是。
从他记事的时候开始,姐姐就常常将他抱在怀里,温柔的说:“阿晏,我别的都不求,只希望你能好好长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娶妻生子,抚养儿女,暮年时安详老去,像个平常人那样过一辈子。”
十岁之后他不解的问她:“可是苏阿姊说,我长大了是要给族人报仇的。”
姐姐揉了揉他的脸蛋:“仇,阿爹已经报过了,西陵城的三千人,中州各仙门的三百六十七人,他们都被阿爹杀了。那些仇恨,已经与你无关了,我的阿晏,不用双手沾满鲜血,只要平平淡淡的活着就好。”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中是有着泪的,但也有着希望。
后来,他在苏缀阿姊的建议下去天元门拜师,没想到竟然被楼伽直接相中,姐姐知道后生了好大的气,都不愿意见他。
但没过几天,她又忍不住偷偷的来天元门看他,因为贺兰一族的人眼睛与旁人不同,所以她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来,只能头上戴着斗笠,悄悄的将她亲手做的馃子塞给他,虽然她还是生气的,但看着他因练功受的伤,还是会心疼。
那时候的他开心的撒着娇:“阿姊你不生气啦。”
姐姐那时候只是淡淡的笑,走的时候才叮嘱一句:“藏好眼睛,别被人发现了,过年的时候早些回来团年,阿姊给你做好吃的。”
谁知,这一句,是遗言。
这一别,也成了永别。
但在这之前,他对楼伽并没有多大的恨意。
至于原因,可能是因为当年贺兰氏被攻打的时候他才刚出生,且十岁之前姐姐都将他保护的很好,从未告诉过他家族的仇恨。
直到十岁那年他紫眼觉醒杀了妖邪,姐姐才没再隐瞒,可她却淡化仇恨,让他做一个平常人。
所以那时他虽恨天元门,却不恨楼伽,因为贺兰氏遭难的那一年,她也才四五岁,是个被家人捧在手心的明珠。
而且,拜她座下之后,她虽对他十分严苛,他稍微的一点小错,她都长鞭飞来,打的他身上都是鞭痕。可这些与他过去的艰辛生活相比,也算不上什么。
甚至有时候,合苏和连景还在一旁羡慕,羡慕他被她偏爱。
因为只有偏爱,才会让一个人时时刻刻的看着另一个人。
而他,也因为朝朝暮暮的相处,习惯了随她凌晨起来练功,习惯了她让他练功六七个时辰不停歇,习惯了在不专心的时候被她打手板……
更习惯了,在睡觉前,忍不住侧耳去听她房间的动静,待她安睡,他方能安睡。
并且,将这个小秘密紧紧藏好,不让人发现。
如果除夕那天她没有下山,没有去姐姐住的胭脂村,没有毁掉那个结界,他们还会像从前一般,她做他的严厉师尊,他当她的得意弟子。
然后将来有一天,他站在她的位置。而她,或许继续修行成仙,或许嫁一个良人,生养一双儿女,和丈夫孩子安宁平静的生活下去……
可惜,世上什么都可以有,唯独没有如果。
他缓缓拾起盖头,重新为她盖上,遮住她茫然的眼、胭脂般红润的脸颊以及熟樱桃一般的唇。
此时的他,不似昨夜梦中那般疯狂,现在的他是理智的。
但这也让他疑惑昨夜的梦,明明他是可以控制住自己的,为什么还会那样做?
当盖头重新落回,他的心也渐渐平静,然后寻找幻境中的触发点。
可房间里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倒是屋顶之上,他感觉到一股奇怪的压迫感。
他幻出明月夜,剑随心动,瞬间离开他的身体向那处压迫点刺去。
屋顶上的兰钧本也是在观察沉晏,因为他方才本也感觉到这少年身体的变化的,却没想到竟然也被他按捺住,而且没过多久,一道黑影就从少年身上直刺他而来。
他立刻起身躲闪,但那黑影却像是长了眼睛一般追着他,为了脱身,情急之下他将身边的少女扔了过去。
沉晏看着撞向明月夜的少女,立刻想要召回剑以免伤及无辜,但无论是少女还是明月夜都去势极快,眼看就要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