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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向,开口说话,声音却通过愿核扩散至整个月球表面:
“你们创造了静默,因为害怕喧嚣;你们建造高墙,因为恐惧碰撞。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也许正是那些争吵、流泪、误解与原谅,才让我们成为人?”
光束停滞了。
镜面停止转动。
一个机械音响起,冰冷而迟疑:“……逻辑冲突。检测到不可计算变量。协议……中断。”
虞玄笑了。
他转过身,牵起许念和小满的手:“我们回家。”
返航途中,地球迎来了百年一遇的极光盛宴。从北极到南极,天空燃烧着绚烂的彩带,科学家称其为“神经共鸣现象”??全球数十万人在同一时刻梦见了同一个画面:一个男人站在月球之上,张开双臂,仿佛拥抱整个宇宙。
三个月后,联合国正式解散“全球情感健康委员会”。取而代之的,是“共感理事会”,由来自五大洲的普通人代表组成,职责不再是控制情绪,而是保护每一个声音不被淹没。
春晖学堂旧址扩建为“忆光学院”,专门收容那些曾被诊断为“情感过剩障碍”的孩子。他们不再被药物压制,而是学习如何将敏感转化为力量。
虞玄依旧每天巡诊,背着药箱走过山野村落。有人问他是否还会再去月亮。
“不必了。”他说,“真正的静默陵,从来不在天上,而在人心深处。只要还有人敢哭、敢爱、敢说‘我不懂但我在听’,那里就不会彻底封闭。”
某个雨夜,他在一间乡村诊所外遇见一位白发老人。对方递给他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虞婉清抱着婴儿,站在一座实验室门前,背景赫然是南太平洋海底遗址的早期设计图。
“她是我的妹妹。”老人说,“当年我们一起参与春晖计划。她说,总有一天,她的儿子会走完她没走完的路。”
虞玄接过照片,雨水顺着相框滑落,模糊了影像,却让记忆更加清晰。
他知道,母亲从未逃离。她只是提前一步,走进了那片无人敢涉足的黑暗,只为替他点亮一盏灯。
多年以后,当第一艘民用共感飞船启程飞往火星时,孩子们在学校课本上读到这样一句话:
>“这个世界并不完美,但正因为有伤痕,才有光照进来的地方。”
>??虞玄,《致未来听众的一封信》
而在遥远的宇宙深处,那颗曾意图毁灭人类感知的LUNAR-9卫星,如今静静地漂浮在木星轨道附近,表面覆盖了一层细小的冰晶,宛如一朵盛开的蓝鸢尾。
仿佛在等待,下一个愿意倾听它故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