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求推荐,求打赏,求评论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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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着给孩子做新衣。
    再去买了一斤糖果,红红绿绿,用玻璃纸包着,香果子,炸酥饼,也各买了一包,特意让掌柜缠了红线。
    又去肉铺切了两斤猪肉,厚膘像羊脂玉一样肥润油光。
    路过莲湖糕团店时,潇刻又停了脚,眼都不眨地称了八两桂花夹心小元宵和五色小糕。家五口走在回去的路上,周围闲人们已经野狗似的嗅到了味。远远近近地随着,说着。
    直到进了门,那些人还站在门口不走,叽叽喳喳地蹬眼望着。
    潇刻见他们指着门上那盏红灯,笑嘻嘻地说着叫着,便伸手抓了把糖果,投石子般向他们用去。
    趁他们抢食的工夫取下那招客的灯笼,关上门来,在脚底踩了个稀扁。舞宝儿进门就跑到灶上忙着,孩子们在屋里抢着吃的。
    潇刻唤出了虎子,递给他一根半拧长的二踢脚,问:“敢点吗?”
    虎子七岁有余,点点头,蹲在地上,又接过父亲的烟蒂,恶很狼地杵燃了引信。
    嗖的一道尖鸣,炮仗腾然入空,超过层层的青砖乌瓦,惊飞了鸽群,在初春的灰色天空震出一声钝钝的沉响。
    婚后三个月,潇刻有些闲不住了。
    舞宝儿看出了他的心思,便劝道:“孩子他爹,出去闯闯吧,大男人总呆着不是事。
    潇刻说:“我放心不下你们娘几个。”
    “没事的,你回来早点,孩子有我守着。”
    潇刻便掐灭烟头,早早睡了。
    舞宝儿带着孩子,到码头送他,秦淮河的水青浊浊的,船坞里的笛声漫长平稳,潇刻站在船头久久地挥着手。
    他这一走,便是两年没有回来。风雨涌浪,乱世浮萍。
    舞宝儿心里挂着,念着,奈何眼前存活无计,只能挂了灯笼,重操旧业。
    周围曾吃过喜糖的男人,不坏好意前来“照顾”生意,事了之后不忘羞辱,扯着头发骂声“表子”!
    亦有食白饭的地痞无赖,理直气壮而拒不付账,协以挙脚。这类嫖客在当时不是少数,遇到了,也只能忍之受之。
    每当母亲緊碌之时,虎子便领着二丫和梁天,坐在秦准河畔上,天苍水茫,层层河浪缓慢地推展,晚霞夕照着水面,滚滚流金。
    每当看见有远处有亮着汽油灯的货船,三个孩子便放声大叫着:“爹!爹!”声声稚嫩的声音回荡在昏蔼的河雾里。
    舞宝儿三十ー岁这年,得了一场重病,头烫得厉害。
    那时的大妓院接连出事,子洞也乱成一窝,官、阀、匪、各踞一方,有闲钱而怕招事的小民,便纷纷去寻暗娼。
    这天她照常接客,昏沉沉里挨了一通凌虐,起了死心。
    她摸出了剪子,头晕眼花里瞧见潇刻的模样浮在半空,对她笑着。亏得这时二丫进了屋,哭着喊着将她阻了。
    舞宝儿咬了牙,为了三个孩子,硬是挺了过来,转天便继续谋生。
    当时的暗娼皆是按次收费,积量维饱,一次三毛,与六块臭豆腐干、一斤棉花的价格等同。
    舞宝儿便在那激荡黑暗的年代独自养活了三个人的孩子。
    世态炎凉。
    她死的那年尚不满三十五岁,在娼行浸身过久的女人,外损内亏,鮮有长寿。
    她临死也未能等到潇刻。
    后来,二丫嫁了人,远去南方,梁天因参与游行而入监,未准他出狱葬亲,虎子只得个人将舞宝儿的尸身卷了,葬在秦准河边。
    作为旧社会的殉葬品,舞宝儿在乱世沉沦的几十載的躯体,最终化为了秦准河畔的一浸血的沃壤。
    风烟茫茫,血阳晚照,虎子埋了养母,对着浊浪滔滔的河面嚎哭不止。
    后来,虎子便独自踏上了自己的人生之途,他从舞宝儿口中知道了父亲是山东人,便至鲁地相寻,后转河南、山西、河北皆无所获。
    乱世飄零,身不由己,几十年的工夫晃眼而过,潇刻这个名字早就随着时间的流逝,沉埋进岁月浮士里。
    虎子便留在了山东。
    送君行,念君归,江湖路远几时回。
    几十年的老房子被推平,覆上了齐齐整整的绿化树,再难见当初的模样。
    有人问起虎子的去向,有人说他回了老家,住在南京,也有人说他在火车上发了脑溢血,半路便去世了,消息虚虚实实,无从查考。
    若虎子真的离世,那世上便再无人知道,当年秦淮河边上那个女人是怎样的眉眼模样。
    直到几年前,我才知道,你爷爷那年闯关东,在舞宝儿下葬的两个时辰后,把她刨了出来。
    从此,死而复活的舞宝儿一直沉睡在太行山,再未睁眼。
    这种道法极其珍贵,一生只能用一次。
    我问老爷子,要这女人有何用。
    老头说,你所学的魂殇决,必须要配这舞宝儿才能发挥最大能力。”
    语落,
    苏野只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有句话这么说,“人可生如蚁而美如神”,一句颇有感触,尘世喧器,在阳光照不到的黑暗处,有许多低贱而伟大的小人物,曾经不为人知地存在过。
    他们卑微如浮萍蝼蚁,悄无声息地路过这个世界,像是在夜空中划过一道短暂的光。
    “三叔,你前面说,舞宝儿的阴元和我修炼的魂殇决相辅相成,能加快炼化速度。可我现在都没懂,这舞宝儿和阴元到底有啥关系啊?”
    三叔一巴掌呼了过去:“你想哇,那angle只被大狂风一人弄哭过,就一个阴元,可舞宝儿不样啊!
    她天天哭,夜夜哭,
    咬着牙哭,蹲在被子里哭,
    各种姿势,
    眼泪哗哗的流,
    那阴元可是一箩筐一箩筐的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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