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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是与横练相关的硬功高手。
另一位则是个中年人,戴着顶高冠,穿着身青色云纹的月白锦袍,一派读书人打扮,却偏偏生得寒碜无比,唇厚眼小鼻塌,儒袍绶带穿在他身上,真是应了那句沐猴而冠。
在周博文右侧下面还有一人,约年逾六十,身着锦袍,作一派富家翁打扮,生得却满脸阴鸷,眉梢眼角上翘,给人种仿佛毒蛇般的阴冷发寒感,让人望而生畏。
夏云溪还隐蔽注意到,其余两人桌上除了菜肴美酒之外,便再无其他物件,可唯独这老者,桌上还搁置着一柄带鞘长剑。
这三人皆与自己境界相当,都是养气四境,可周博文招揽的这三位高手,只观气血雄厚,那老者已胜过其余两人不少,多半是养气境巅峰,只差临门一脚迈入五境的那种。
打量之余,夏云溪自然不会傻乎乎地愣在原地,而是与那些下人一块,把食盒中的菜肴端到周博文与三位武夫桌前。
分发完毕,他与其他下人等待着后续的吩咐。
但见此刻周博文挥了挥手,道:“留下四人斟酒服侍,其他人都退下吧。”
夏某人想当然的二话不说,自告奋勇地承担下这个职责。
“莫老,孔大师,郑先生,三位觉得今日的菜肴怎样。”
莫姓老者拿起筷子夹了块鲜嫩鱼肉,之后便把筷子弃之一旁,自顾自饮酒:“菜肴就一般马马虎虎,酒倒还是凑合。”
周博文早已知道这老者的脾性,所以半点也不恼,望向粗豪汉子与那丑陋书生。
丑陋书生摇头晃脑,故作文绉绉点评:“这道醋溜鲫鱼虽肉质爽~滑,奈何醋味过重,掩盖了鱼肉的鲜美,反而本末倒置,跟我在味极鲜吃得比起来,少三分爽~滑,少三分鲜美,少三分醋溜劲,总共加起来,跟味极鲜比的话,足足差了九分。”
“郑先生说笑了,我家的厨子虽然厨艺不差,可跟味极鲜的大厨自是没法比的。”周博文笑着说道。
“甭听这俩人在这挑三拣四,要俺家说这菜肴已是难得的山珍海味,除了分量少些,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粗豪汉子扯来一块偌大红烧肘子,边撕咬咀嚼,边含糊不清道。
“忘记孔大师的海量了,是周某考虑不周……那边的,还不快快给孔大师加菜。”
周博文道了一歉,然后朝侍立一侧的夏云溪严声呵斥。
被点到名的夏某人,为免泄露马脚,只好老老实实地给“饭桶”——粗豪汉子增添菜肴。
周博文端起酒杯向三人遥遥一举,待三位客卿一同举杯后,自己便先一饮而尽。
“我想押送一批货物到溪口县,可否请三位护送一程。”
夏云溪悄然竖起耳朵,作为人牙子组织头领的周博文,口中的货物,指的自然就是“人”。
丑陋书生放下酒杯,皱眉道:“这与我们说好的不同,这已是这月的第二批了,有什么原因,要我们再押送货物去溪口县?”
“郑先生的意思是?”周博文问。
“溪口县路途遥远,沿途危险重重,所以……”丑陋书生言语微顿,正色道:“得加钱。”
“事成之后,我要十个未破身的妙龄少女。”
周博文先是一愣,而后爽朗大笑:“这是自然,此事成后,甭说十个,就是二十个,我也双手奉上,送给郑先生。”
丑陋书生矜持道:“做人别太贪心,十个就行,但周爷要是好心坚持的话,郑某也不会推辞。”
好个色鬼投胎,可别精尽人亡……周博文心下轻蔑,面上却不露分毫,望向粗豪汉子:“孔大师呢?你想要什么?”
把一条羊腿吃得干干净净,粗豪汉子吸吮着手指油脂,咧嘴笑道:“周爷待我恩重如山,我自然不会借机向周爷讨要什么,只要今后周爷菜肴再好些,俺家便感激不尽了。”
一个憨货,倒是好糊弄的很……
且不提心里边如何想,表面上周博文还是一派孟尝君风范:“孔大师话都这么说了,周某也不能愧对孔大师,周某保证,事成之后,定要请个味极鲜的厨子过来,专门给孔大师烧顿真正的山珍海味。”
最后,周博文将目光投向锦衣老者,正欲开口:“莫老您要……”
“一件奇兵。”
莫姓老者饮着酒,不由分说道,丝毫不给周博文商量探讨余地。
周博文面色一僵,转瞬即逝,又恢复那副爽朗神情。
这老东西,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若非护送货物去溪口县,的确要仰仗这老东西,自己老早翻脸了。
一件奇兵,已是世俗人眼中削铁如泥的神兵了,就算是自己想要弄到手,也得付出些肉疼代价来。
“莫老想要,周某自然是要给的。”周博文故作慷慨道。
莫老微微颔首,那张苍老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淡淡笑容来。
“事就这么说定了!那此事,周某便仰赖三位了!”
周博文端起酒杯敬向三位客卿,丑陋书生与莫老也不分先后地高举酒杯,粗豪汉子却不为所动,因为他的酒杯早已空空如也。
“小子,没看见俺家的酒杯已空了么!还不速速倒酒,傻愣着做甚!”粗豪汉子向着夏云溪怒声呵斥。
见着伫立不动弹的夏云溪,周博文也微微皱眉,心生恼怒,暗暗想这下人好生木讷,事后定要好生惩罚他一顿。
见没更多隐秘能够偷听,夏云溪也终于舍得动了,拎起酒壶,往粗豪汉子的杯里倾倒酒水。
粗豪汉子举起酒杯,与剩下两位客卿一同向周博文回敬了酒。
见那相貌木讷的下人犹还傻乎乎地站在自己面前,粗豪汉子心下纳闷,暗想这下人莫不是脑子有问题,否则怎会如此呆傻愚笨。
“孔爷,酒喝完了么?”那下人突地说道。
粗豪汉子下意思问:“什么?”
略微偏了偏头,那模样憨傻的下人噙着笑意,眼神冷冽如刀。
“断头酒。”
他缓缓吐露出三字。
粗豪汉子倏地神情一变,立时捣出刚猛无俦一拳。
可在他递出这一拳之前,夏云溪便先行把手掌按在了粗豪汉子头顶天灵盖上。
劲力吞吐,运劲一拧。
脖子拧断,粗豪汉子顷刻毙命。
至死前,眼中犹带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