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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夜色浓重，但路面倒是出奇的空旷。
姜宁问：“去吃饭吗？”
陈尘摇头，在机场耗了一天，脸上尽显疲态：“不了，回家叫外卖吧。改天再请你大餐。”
下了高速，遇到第一个红灯时，姜宁问：“你现在心情好吗？”
陈尘闻言，自嘲地笑了笑，问：“总经理的人选公示出了吗？”
“嗯。”
“轮上谁了？”
姜宁一副宣布重大八卦的神情：“谁都没轮上，是空降。”
“……”
姜宁把听到的八卦转述过来：“据说是集团总部那边派过来的。”
行吧，这个结果，她暂且服气。
姜宁想缓解她心情，开玩笑道：“我朋友圈最近有人在卖紫水晶，据说戴了能转运，要不给你买一串？”
陈尘笑：“得了吧，我最近这股倒霉劲，大概只有出现个前男友跪求我复合才能冲喜了。”
姜宁噗嗤一笑，顺嘴说了句：“学姐，你谈过恋爱吗？”
陈尘转头看着窗外的夜景，脑海里闪过那双锐利而明亮的眸子。
谈过的，就那么一次，就那么一个人，长存心底。
只是，他已经不记得她了。
第二日是周一，有例会，但陈尘迟到了。
路上有交通事故，堵了半小时，等她跨出电梯时，会议刚好结束。
一走廊的人迎面而来，陈尘抬头，怔忪在原地。
所有人身着统一的工作服，乍一眼只能分个男女认清个高矮胖瘦，但陈尘的目光，就那么定在了走在最前面的那人身上。
走廊有些逆光，斑驳的光影掠在他身上，显得整个人愈加挺拔，那双眼幽暗深邃，陈尘努力回忆，昨天他在机场说了什么？
哦，他说再见，果真再见了。
所有跟在谢忱身后的人都屏息静待，却见陈尘突然弯了弯嘴角，迟到被抓包还笑得出来？
姜宁差点想扑出去拧到她哭，就见他们新上司谢忱，抬手垂眸看了眼时间，声音冷冽：“迟到？”
似乎并不打算听她任何解释，谢忱随即微微侧身，杀鸡儆猴一般地宣布：“那就再补充一条，从今天起，但凡迟到，扣百分之五绩效。”
说完，冷眸扫过全场，空气像是凝滞了一般，所有人连哀戚的表情都不敢出现在脸上。
低气压弥漫了整个办公室，除了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再无人声。
电脑屏幕上开着空白的文档，陈尘盯了一上午，也不知在想什么，就是做不了事，干脆起身去了茶水间。
倒好水，她靠在橱柜旁，双手抱胸拿着杯子凝神发呆。
“不用做事？”
陈尘回神，直起身，望向门口突然出现的男人，双手插袋，目光凛冽地看着她，声音更是冷冽如斯：“今年到目前为止，所有的诉讼档案，案例分析报告还有报表都拿给我。”
等谢忱一走，姜宁才敢从位置上起身溜进来，小声道：“他们在群里打赌，赌你等会进去会掀他桌。”
陈尘斜睨了她一眼：“你呢？”
“我啊，我怕你直接堵他嘴。”
陈尘闻言，自嘲地笑了笑，没接话，她十八岁的时候，还真的这样做过，可现在她二十八了。
姜宁看她的脸色不对，想了想还是问了句：“你和学长的关系真那么糟糕？”
虽然谢忱今早才来，可他们仅有的两次碰面，周围的空气瞬间就降到了冰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指腹摩挲着杯身，陈尘心想，何止是糟糕？当年俩人有多好，分手时，就有多惨烈。
说好了此生不再相见，也不知这算谁先犯了规？
陈尘将水杯放在橱柜上：“我去拿报告。”
部门所有的档案，分析报告还有各类报表，都会在季度末整理好归档，保存在档案室里，档案架上每一层都贴好年份的标签，年份越近越往上。
排到今年，按陈尘168cm的身高，还得踩个□□才能够着。
谢忱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地上躺着两只高跟鞋，黑面红底，视线往上才看到她人站在梯.子上，手正在那一堆文件夹里扒拉着。
白衬衣，黑色齐膝包臀裙，因为身体往前倾着，曲线毕露，光着脚踩在木质的阶.梯.上，脚踝纤细，小腿笔直又细长。
陈尘听到开门声，回头，就见谢忱站在档案室门口，正盯着她瞧。
陈尘相当礼貌和客气：“谢总，您稍等。我一会拿到了就给您送过来。”
谢忱眉毛微挑，收回目光，声音倒是依旧淡然，道：“嗯，放到我办公室就行。”
说完人转身就走了。
“……”这是怕她消极怠工还是担心她带着报表跑路呢？
最大号的文件夹，整整一摞，抱了满怀，陈尘站在谢忱办公室门口，腾不开手敲门，正想用脚招呼一下，可刚伸出去，门开了。
她高跟鞋的尖头，那么巧踢在了谢忱的小腿骨上，陈尘心底一惊，抬头正对上他的目光，可那双眼眸里平波无澜，只侧了下身，给她让路。
陈尘狐疑，不痛？
她走进去，将手里捧着的文件夹悉数放在他桌上，转过身，目光落在他小腿上，这才后知后觉般地说了句：“抱歉。”
可任谁都看得出，那无辜的眼神里，绝无半点道歉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