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天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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键上跳跃,旋律激昂而狂乱,仿佛整个大厅都在颤抖。
    钟楼缓缓起身,目光深邃:“你终于要演奏它了。”
    范宁没有回应,只是继续弹奏。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决然,仿佛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
    旋律越来越快,越来越狂乱,仿佛整座大厅都在颤抖。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紧张感,所有人都被这股旋律所笼罩。
    而就在这时,一道低沉的钟声响起??那是旧日音乐家组织的信号。
    范宁心中一震,他知道,真正的风暴,已经来临。
    舞台上的旋律骤然一滞,仿佛时间在某一瞬间被拉长、扭曲。奥古斯特的指挥棒在空中微微一颤,乐队的节奏出现了短暂的紊乱。整个拍卖厅仿佛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断裂感所震慑,原本沉醉于旋律中的观众纷纷抬头,眼中带着惊疑与不安。
    钟楼缓缓起身,目光深沉如夜,嘴角却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那节奏与范宁方才弹奏的旋律截然不同,却隐隐透出某种诡异的和谐。
    范宁的手指依旧停留在琴键上,但他的眼神却微微一凝。他知道,钟楼在试图干扰他,试图用另一种旋律侵入他的意识。那是一种极其危险的技法??“共振入侵”,只有极少数旧日音乐家组织的高层才掌握的禁忌技艺。它能通过音乐的频率共振,逐步侵蚀演奏者的意识,最终将其完全控制。
    范宁的额头渗出冷汗,但他没有停下。他的手指再次落下,旋律重新涌动,这一次,他不再只是演奏,而是在对抗。
    空气中仿佛有两条旋律在交锋??一条狂乱、激昂,带着撕裂现实的力量;另一条则低沉、缓慢,如同深渊中缓缓浮现的幽影。两股旋律彼此纠缠,彼此压制,整个拍卖厅仿佛成了战场,每一个音符都带着无形的冲击力。
    观众席上,有人开始捂住耳朵,有人则神情恍惚,仿佛陷入了某种幻觉。而站在舞台边缘的奥古斯特,则已经完全失去了对乐队的控制,他的指挥棒僵在空中,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被某种力量抽离。
    钟楼的笑意更深了。他缓缓抬起手,仿佛在指挥另一支看不见的乐队。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但每一个动作都仿佛在无形中推动着某种力量,将范宁的旋律逐步瓦解。
    范宁咬紧牙关,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拖延。他必须做出决定。
    他猛地站起身,双手在琴键上猛然一压,一道低沉而厚重的和弦轰然响起,仿佛大地崩裂,将整个拍卖厅的空气都震得微微颤动。
    钟楼的眼神终于变了。
    那不是普通的和弦,而是一种极为古老的技法??“断奏之终章”。它能强行切断一切旋律的延续,让整个空间陷入短暂的寂静。而在这短暂的寂静之后,将是一场真正的风暴。
    果然,就在和弦落下的瞬间,整个拍卖厅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的声音、所有的动作都停滞了一瞬。
    然后,范宁猛然张开双臂,手指在琴键上飞快跳跃,一道全新的旋律骤然响起。
    那旋律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段,它既不狂乱,也不压抑,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纯粹而空灵的旋律。它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带着某种无法言喻的神圣感,缓缓在空气中流淌。
    钟楼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你……”他低声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你竟然掌握了‘终章之音’?”
    范宁没有回答,他的眼神依旧沉稳,但手指的动作却更加急促。他的旋律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演奏,而是一种召唤??一种对旧日音乐家组织真正核心力量的召唤。
    空气中开始浮现出淡淡的金色光芒,那些光芒仿佛来自旋律本身,随着每一个音符的落下,逐渐凝聚成一道道模糊的影子。那些影子似乎曾经是人,但现在已经超越了人类的形态,它们静静地漂浮在半空,注视着整个拍卖厅。
    钟楼的脸色终于变了。他缓缓后退一步,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忌惮。
    “你竟然敢……”他低声喃喃,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与恐惧。
    范宁没有停下。他的旋律继续推进,那金色的光芒越来越强,整个拍卖厅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笼罩。那些影子逐渐清晰,它们开始在空中缓缓移动,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环,将整个舞台笼罩其中。
    “你们听到了吗?”范宁的声音在旋律中响起,仿佛来自遥远的时空,“这是被遗忘的旋律,是你们曾经守护的旋律。”
    那些影子缓缓点头,它们的动作虽然缓慢,却带着某种无法抗拒的威严。它们开始围绕着舞台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环,将整个舞台笼罩其中。
    钟楼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终于意识到,范宁不仅仅是在演奏,而是在进行某种仪式??一种只有旧日音乐家组织的真正继承者才能完成的仪式。
    “你疯了。”钟楼低声说道,“你以为,你能控制它们?”
    范宁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弹奏。他的旋律已经达到了巅峰,那金色的光环开始缓缓旋转,散发出一种无法形容的力量。
    就在这时,远处的化妆走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麦克亚当小姐和卡普仑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们的脸上满是汗水,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希望。
    “范宁!”麦克亚当小姐喊道,“证据已经送出,它不会落入他手中!”
    范宁微微一笑,手指在琴键上最后轻轻一按,一道悠长的音符缓缓落下。
    整个拍卖厅陷入了一片寂静。
    然后,那金色的光环猛然爆裂,化作无数光点,洒落在整个大厅之中。那些光点仿佛带着某种净化的力量,所到之处,所有的黑暗与压抑都被驱散。
    钟楼的身影在光点中逐渐模糊,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甘,但最终,他只能缓缓闭上眼睛,任由那股力量将他吞噬。
    范宁站在舞台中央,目光平静如水。他知道,真正的风暴已经结束,而新的旋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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