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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响亮地?哭了起来。
桑舒婉在?行宫里?跟陆倚云打了一架,她没占着便宜,挨了好几巴掌不说,最?后还被皇后话爹娘责骂了,一路上越想越觉得丢人。
本来被皇后赶回来,她就够恼火了,现在?马车被一群贱民挡着,到处都是汗臭味,外?头还有个小娃娃哭个没完没了,桑舒婉越来越烦躁,她从车里?钻出来,夺过车夫手里?的鞭子对着人群不分头脑地?一通乱抽。
人们躲闪不及,许多人被抽的皮开肉绽,惨叫连连,黄庄头被一鞭子砸在?了天灵盖上,白眼一翻倒地?晕过去,黄刘氏吓坏了,来不及管男人,连忙护着怀里?的孩子转身,结果背后挨了好几鞭,衣服破了,伤口的血肉往外?翻着。
她疼得闷哼了几声,都说母子连心,怀里?的婴儿感觉到不对劲儿,哭的更厉害了。
“哭什?么哭,烦死了!”
桑舒婉已?经被心火烧得失去理智,她跳下马车,冲过去从黄刘氏怀里?抢了婴儿,举过头顶,狠命地?往地?上一摔:“我叫你哭,叫你还哭。”
一个玉雪可?爱的婴儿,连叫都没叫出一声,瞬间摔得脑浆迸碎,黄黄白白红红流了一地?,脸都摔裂开了。
“我的儿啊。”目睹这一幕的黄刘氏心肝俱裂,她扑过去将孩子抱在?怀里?,可?是孩子哪里?还有一丝气息,她吐了一大口鲜血,晕了过去。
事出太过突然,被吓得呆若木鸡的人群寂寂无声了片刻,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顿时尖叫不已?。
“杀人了,杀人了。”
“国公府的姑娘当街摔死孩子啦。”
桑舒婉看着自己的手,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她同样尖叫一声钻回了马车里?,仿佛也被吓坏了。
京兆尹衙门的人很快来了,将事主和目击者全带去了衙门,潘府台刚正不阿,即便老黄夫妇不是明?王府的人,桑舒婉当街以那?么残忍的方?式杀人,他?也不会偏向她。
但是查到最?后,发?现黄家是奴籍,在?大周,奴隶跟牲口一样可?以买卖,即使打杀了也不用偿命,视情节轻重只要罚杖刑,再发?配去边疆做几年劳役即可?抵罪。
潘府台只得依着大周律判了重罚,杖刑一百,苦役二十年。
但刑不上大夫,桑家是有爵之家,桑舒婉不用挨打,劳役依律亦可?以用捐银来代替,桑家有的是钱,二十万两银子眼都没有眨一下便拿了出来。
也就是说,弄出了一条人命,桑家除了赔点钱,桑舒婉完全没有被罚,就被毫发?无伤的放回家了。
紫苏哭着说完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安逸勃然暴怒:“畜生啊!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明?明?是五月的夏夜,婴儿被摔死的惨状却让兰珮莹听得浑身发?冷;“老黄两口子怎么样了?”
紫苏面露悲戚:“黄庄头的伤口包扎的及时,已?无大碍了,但是孩子没了,老黄嫂子神志不清了。”
安逸怒不可?遏:“我要让那?个畜生偿命!”
因?为有暗卫回报,所以四喜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不知道细节,现在?听见紫苏讲述当时婴儿的惨状,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抚了抚手臂,心有余悸道:“安姑娘息怒,潘大人并没有偏袒凶手,已?经按照现行律法从重判了。”
“判了个屁。”安逸怒道,“难道一个好好的孩子就白死了吗?奴籍怎么了,奴仆的命就不是命了吗?这是哪门子狗屁律法。”
这个问题四喜哪里?敢接话,他?瑟缩了一下,不敢吱声了。
“你不要为难四喜公公。”兰珮莹冷静地?挥手制止了安逸,“我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紫苏接着哭哭啼啼道:“事情太突然,官府来家里?问话的时候,忘了瞒着老祖中,老祖宗听见后受了惊吓,从午后开始怏怏不乐,到了天黑后,老祖宗说害怕,一闭眼就见到那?个孩子,晚饭也没吃,哭泣不停,吵着要见郡主。”
兰珮莹心痛如割:“我现在?就要回去。”
她看向四喜:“不知公公可?否再帮个忙。”
入夜以后,无论是红叶行宫的大门,还是上京城的大门,都不会轻易开启,除非谢萧舟愿意?帮她。
兰珮莹心里?明?白,若是没有谢萧舟的授意?,四喜不会把紫苏带进来见她,既然他?主动帮了她这一次,应该也能帮她立刻回城。
只要他?愿意?。
四喜果然立刻道:“郡主放心,奴婢一切都安排好了,郡主现在?便可?出发?。”
几人借着夜色离开,四喜带路,七拐八绕之后,出了一处角门,门外?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不远处的山坡上,月色把一道颀长的身影拉的更长。
不知为何,会见到谢萧舟,兰珮莹并不意?外?,她对面带惊讶的安逸和紫苏道:“你们先上车等我,我去向殿下说一句感谢。”
谢萧舟背着手站着,身姿挺拔,听见她靠近,他?淡淡道:“你提前离开的事不会有人知道,城门处我已?经给你打点好,沿路也安排了人保护你。”
“殿下。”兰珮莹走到谢萧舟身后,行了个礼,“这个情,臣女?承下了,日后若是有机会,臣女?会报答的。”
“我不要你报答。”谢萧舟转身看她,银白色的温柔月光落在?他?脸上,让那?原本雕刻般深隽的容颜,也带上了几许柔情,“你万事皆好,便是对我最?好的奖赏。”
兰珮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垂下头,沉默着叹了口气。
见她没有抗拒,谢萧舟深情贪婪地?多看了她几眼,轻声安慰她:“阿莹,我知道今天的事你心里?不好受,我回朝以后便会向父皇提议修改这条律法,无论主杀仆亦或是仆杀主,凡杀人者皆要偿命。我向你保证,即便父皇不改,将来我也会改。”
“多谢殿下。”兰珮莹鼻子一酸,好像有很久没人替她这般筹谋过了,“虽然以后的法管不了以前的事,对我来说远水解不了近渴,但还是多谢殿下,这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