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淇县是苏眠生的老家,文家的根基也就在这个县城,回想起来,苏眠生察觉自己竟有十年未曾回过故乡了。
恐怕家乡也早已物是人非了。
正感慨着,苏眠生看着院子里堆起来的雪人,眼底浮现出几分怀念之色。
“生哥。”
这一声轻唤,让苏眠生心中丝毫未起波澜,他一回头,就见文欣冲着他娇俏一笑:“你回来了!”
生哥这个称呼固然好听又亲昵,不过苏眠生还是希望能从他未来的夫人嘴里听见这呼唤。
一想起忘灵那副娇憨的小模样,苏眠生嘴角的笑意不免变得更深了。
而这一幕映在了文欣眼里,她便当做这是苏眠生在对自己笑,心中如小鹿乱撞。
“生哥,你昨夜不在府里,跑哪儿去了?”文欣嗔怪地质问他,还拉着他的袖子虚晃了下。
苏眠生轻咳一声,将自己的手臂抽开,淡笑着却用很是认真的语气对她说:“我去忘灵那儿了。”
忘灵?周忘灵?这个名字就像是魔咒一样,无处不在,文欣原本就想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装傻充愣,并不希望这个名字会从苏眠生的嘴里说出来。
因为她在见到苏眠生的第一天起,这个女人就和苏眠生待在一起。两个人脸上默契的笑意,和似有若无的对视,是个人都能看出他们两个之间有猫腻。
文欣表情一愣,脸上的笑顿时有些挂不住了,她僵硬着脸,扯了扯嘴角问:“生哥,你怎么突然……提起了周姑娘?你大半夜的,跑去人家姑娘的家里做什么啊?”
听她这么一问,苏眠生往她的面前走了几步,脸上的笑意未减,眼底却染上了一抹寒意。
看得文欣浑身一哆嗦。
“我为什么去她那儿,你还不明白吗?”
这个反问,就像是戳中了文欣内心里的痛处一样,她想疯狂地大喊“我不知道!不明白!”
可是,就是被这双眼睛看着,她突然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苏眠生没有再提及周忘灵,而是问了她另一个问题:“欣儿,文伯父让人送你来之前,可有让你带什么东西给我?”
“或者,有捎什么话给我吗?”
文欣下意识地摇头,可她心里一紧,猛然感觉到不对劲,于是忙补充道:“我爹让你好好照顾我,然后……娶我。”
“呵。”苏眠生突然笑了出来,笑声漾在院子里,很快就消散在末冬的寒意里。“娶你?娶一个违背信誓、嫁过一回的寡妇吗?”
“生哥?!”
像是始料未及一样,文欣在听到这话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是崩溃的。她瞠目结舌,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嘴唇哆哆嗦嗦了半天,最后说出一句:“你调查我?”
苏眠生收敛了唇角的寒意,正视她的双眼:“我不该调查你吗?”
正是这一次的对视,让文欣彻底明白,平时这个看起来和善又好说话的男人,这个时候才真正暴露出了他的本性!
以前的样子,不过是他的假面而已!
苏眠生轻飘飘地道:“苏家的女主人,只有一个,可惜,未来的女主人不会姓文。”
他这话就像是冰锥一样,带着冷意直接戳在了文欣的心头,让她既感到寒心,又疼痛无比。
“生哥……”文欣眼中带泪,楚楚可怜地看着他:“我都是被逼的……一切都不是我自愿的、生哥,你看看我,你看我一眼行吗?我保证会比那个周忘灵对你更好的……”
苏眠生叹息一声,直截了当地摇了摇头:“在我心里,她就是最好的。”
“你不能这么做!”文欣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又气又急地拽扯着:“我们是有婚约的,生哥!当初我爹对你那么好,你不能忘恩负义啊!”
“你住口吧。”苏眠生的声音不大,却很低沉,似乎隐隐压着一股怒火,对于她提起的这件事,表现得有些恼火。
文欣一愣,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
苏眠生再次甩开她的手,背在身后,用漫不经心的口吻说:“没错,当初文家的确是给了我不少的帮助。知遇之恩,无以言报。”
还不等文欣脸上的表情有任何转变,就听见苏眠生接着说道:“若你们对我毫无隐瞒,我兴许对你们文家心中还怀有愧疚。可是,你们辜负了我的一片初心。”
冷冷的风在脸上拍打,文欣的泪水还没干,就被冻成了冰霜,贴在脸上很是难受。
可她顾不得这么多,咬着牙想了很久很久,也只是问了一句:“所以,你什么都知道了?”
“是。”
“那你昨晚,真的是……”
大概昨晚对于苏眠生来说,真的是个充满了美好回忆的日子,哪怕是从文欣的嘴里说出来,他的唇角也很快就染上了笑意。
“没错,你在排骨汤里下的料,促成了我们两个的好事。说起来,我还真是要感谢你呢。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