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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
最终，路扬还是被敲了起来。
他的头发有些乱糟糟的，精神不太好，眼皮耷拉着，就连习惯性扬起的嘴角都落了下来，看上去仿佛没有睡好一般。
但路扬自己心理清楚，他的心，到底有多么纠结和痛苦。
这份痛苦，在看到越女士温柔的表情和小心翼翼的动作时，更是加倍。
越女士担心地看着他：“今天不舒服吗？要不还是别勉强了，等会妈妈帮你把饭菜拿上来吧。要不要帮你做个汤，上次的鱼汤可以吗？”
越女士是个温柔到骨子里的人，无论对谁，即使前段时间才被路扬的爸爸打到浑身是伤，可是并不妨碍她对这个孩子好。
她从未把大人的事情牵连到孩子的身上，也不会因为彼此没有血缘关系，就区别对待。
路扬也是她的孩子，所以她也会对路扬好，就像对顾念念一样。
她就像一汪清泉，可以解渴，可以洗涤脏污，你也可以一眼望到底，无论如何，她始终清澈。
这样的认知，无疑让路扬更痛苦。
如果顾念念不说，他可以一直把错误推到她们的身上，理所当然地做一个“复仇者”。
如果越女士是个坏人，他就可以坦然地恨她，和她对着来，让她难堪，让她受伤。
可是偏偏，她那么温柔，她们那么无辜。
有错的是自己的父亲，隐瞒事实助纣为虐的是自己，最后造成父亲死亡的是酒精和意外……
这些事实就像是一根根绳子，紧紧地捆住了路扬，让他窒息。
越清醒，越痛苦。
躲避开越女士伸过来量温度的手，路扬嘶哑着嗓子说道：“我没事，马上下去。”
越女士以为他不舒服，心里很担心，但也只能说：“好的。但是千万别勉强自己呀。”
顾念念的菜做得普普通通，肯定不难吃，但也并不算美味。
她的所有天赋点似乎都点在学习上了，这种生存技能都只会一个皮毛。就像这菜，能填饱肚子，肯定不会难以下咽，可是要夸，还真不太好夸。
也就只有越女士，在吃了一口以后，就摆出惊艳的表情，夸个不停：“囡囡好厉害！这个菜太好吃了！哎呀，我的女儿真是太能干了，太懂事了吧！”
顾念念微笑着接受了这样的夸奖，她是个普通人，喜欢听赞美有什么不行？
倒是路扬，如果是平时，哪怕越女士在现场，他都能哼哼两句，但今天，食不知味地扒拉了半碗米饭，就说自己吃饱了。
越女士停下给顾念念吹彩虹屁的事业，担心地看了过去。
顾念念漫不经心地夹了一筷子土豆丝：“最近快期中考试了，他考前紧张而已。妈你别看了，越关注，我怕他压力越大。”
越女士赶紧收回自己的视线：“哦哦，好的，妈妈不看了。”
吃完饭，越女士还得继续去上班，夜宵档的饭店也是很忙的，而且更难缠一些，很多喝醉酒的人往往比白天更能折腾，吐一地是常有的事情，她往往要忙很久。
等到她忙完回到家，已经是半夜。
本来一回家，就应该洗漱的，毕竟一身的油烟味非常难闻。
可是，越女士轻手轻脚地进家门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路扬的房间灯还亮着？
想到白天顾念念的话，她知道自己不该去打扰那个孩子。
可是，又想了想路扬难受的样子，她实在没办法视而不见，于是思索再三，她还是拿着自己的包，小声地敲了敲路扬的房门。
门开了，惨白的灯光从里面照出来，逆着光，路扬的身影仿佛被黑暗吞没。
她伸出手，感受了一下路扬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热后，这才放下了心。
接着，她没有要求进去坐一坐，而是从自己的包里掏了掏，掏出了一个盒子，递了过去：“扬扬，马上不是你生日了吗？妈妈没什么能给你的，听别人说，最近年轻孩子特别流行用这个，我就给你买了。”
一个崭新的智能机，现在不少人都在用的那种，价格不贵，可是已经是越女士两个月的工资了。
路扬觉得自己的手在颤抖，眼眶也有些热。
这个手机和白天看到越女士直不起身子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让路扬喘不过气来。
安静了一会，路扬终于踏出了房门，他拉住越女士的手，轻轻说道：“妈，马上期中考试完，我们学校会开家长会，你能来参加吗？”
作者有话要说：对付心理黑暗的小朋友
温柔才是最具杀伤力的武器！
越女士
永远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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