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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嫉妒、以及……一丝被那血泪控诉击中的、摇摇欲坠的信念。
“滚!”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声音嘶哑扭曲,“带着你的消息……滚!!!”
侍卫松开沈砚。沈砚复杂地看一眼昏迷的云锦和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萧辰,咬牙踉跄着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庭院里,只剩下抱着昏迷不醒的云锦、跪坐在冰冷地上的萧辰。破碎的玉佩硌在他的膝下,如同他此刻支离破碎的心。
她的话,像一场最残酷的凌迟,将他所有的愤怒、嫉妒和自以为是的悔意都撕得粉碎,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慌和……关于云家血案的阴影,重新笼罩下来。
她恨他。不是因为匕首,不是因为误会。而是因为,他手上沾着她至亲的血。而他,竟还可笑地想要得到她的心。
巨大的绝望和前所未有的恐慌,将他彻底淹没……
云锦肩胛骨裂,内腑受震,伤势极重,昏睡了两日才悠悠转醒。期间,萧辰不眠不休,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床边。
他亲自为她换药,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稀世珍宝,看着那青紫交加、肿起老高的伤痕,他眼底是化不开的痛悔与自责。喂药时,他总会先细细吹凉,再小心地送至她唇边,哪怕她昏迷中无法回应。
云锦醒来后,面对他的悉心照料,始终面无表情,沉默以对。
她不再出言讥讽,也不再情绪激动,只是一种彻底的、冰冷的漠然。仿佛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下人,而他所有的弥补,都只是徒劳的可笑表演。
萧辰的心被她这副模样刺得千疮百孔,却不敢有丝毫怨言。他知道,这是他欠她的,是他活该要承受的。
待她伤势稍好,能下床走动时,萧辰更是想方设法地讨好她。听闻女儿家或许喜欢些精致玩意,他竟放下身段,主动提出陪她去京城最繁华的街市逛逛。
熙攘的人群中,他小心地护在她身侧,为她隔开人流。他注意到她的目光在一家颇负盛名的绣庄前多停留了一瞬。
“进去看看?”他低声问,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云锦没说话,却默认地走进去。
绣庄内琳琅满目,丝线、绸缎、绣品,五彩斑斓。云锦的目光掠过那些华美的成品,最终落在一卷色泽柔和、触感极佳的雪青色丝线上。
萧辰立刻察觉,对掌柜道:“这个包起来。”
云锦却淡淡开口:“不必。我只是看看。”她并非真的想要,只是下意识被吸引了目光。她更不会接受他的馈赠。
萧辰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眼底掠过一丝黯然,却仍坚持买下了那卷丝线,以及另外几样他觉得她或许会喜欢的顶级绣线和绸缎。
回府的马车上,气氛依旧凝滞。萧辰看着云锦侧头望着窗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侧影,心中酸涩难言。他宁愿她骂他、打他,也好过这般彻底的忽视。
他尝试着找话:“那丝线……你若得闲,或许可以绣些喜欢的花样……”
云锦终于回过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萧辰瞬间噤声。
她轻轻开口,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王爷忘了么?我云家灭门,幼年便流落在商贾之家,早早便开始打理家业,走南闯北,从未学过这些闺阁女红。我不会拿针,只会拨算盘,不会绣花。”
她的话像一盆冰水,将他心中微弱的火苗彻底浇灭。
他再次清晰地意识到,他们之间隔着的,不仅是误会,更是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和……血海深仇。他所以为的“好意”,于她而言,可能只是另一种形式的格格不入和讽刺。
连续多日的精心照料被无视,小心翼翼的讨好被拒绝,满腔的悔恨与爱意得不到丝毫回应,反而一次次被她冰冷的言语和态度刺伤……萧辰心中的压抑和苦闷……
是夜,他独自一人在书房,对着那卷被她拒绝的雪青色丝线,第一次没有处理公务,而是拎起一壶烈酒,仰头猛灌。
酒入愁肠,化作更深的苦涩和无力感。他醉眼朦胧中,仿佛又看到她为他挡掌时决绝的眼神,听到她字字血泪的控诉……心口的剧痛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他醉倒在书案上。
一直暗中留意动向的苏晚语——小皇帝与苏家为牵制萧辰而塞入王府的妾室。
得知王爷独自买醉,她精心打扮,端着一碗“醒酒汤”,悄然来到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