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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布出来，你手里最好布全搬来，我给你充银子。”
苏启怀被『逼』得有些恼了，皮笑肉不笑道：“苏城你何必这么『逼』我，这些年鸿盛布庄没少喂饱你，何必在乎我这三瓜俩枣还要往回要？”
苏城没好气道：“我吃了多少我吐多少出来，你也一样！”
见他说得斩钉绝铁，苏启怀惊疑不定看着他：“看样子你是真打算老老实实请罪了？”
“我不请罪，你能替我背？你知道那是谁？那是王妃！动动小指头就足够压死我们！我让你还银子还布，你也别觉得是在『逼』你，我也是一样，人要知足，我就是不知足，今才落得此境。”
苏城满脸灰暗，凭空老了数十岁：“这一遭还不知过不过得，古人说人有异必有大变，小小姐本『性』懦弱，突然翻身，必然『性』情大变，若拿你我杀鸡儆猴，可别忘了你和我还有一家子人。
“对了，忘了告诉你，这几天布庄和我这宅子外面，有陌生人徘徊，想必就是来看着我们，你既进了我这宅子，想必也跑不掉了，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吧。”
完，苏启怀当即脸『色』大变：“苏城你坑我！”
“你也没少坑我，若不是你坑我——罢，这些闲话不说，你从我这拿走银子还回来，我再凑一凑，找小小姐请罪。”
一时间，苏启怀脸『色』变化不定，显然心里正在斟酌，半晌后问道：“没有银子，还布可行？”
“那得是好布好料子，滥竽充数就别往外拿了。”
“指定不是滥竽充数。”
苏启怀已经打算好了，他前几年做生，因为贪心，从江南那边买过不少上等丝绸布匹，可惜他那铺子不是大布庄，买起人少，一直压在手里没卖完，不拿出来充数。
苏城怎会不知他打么主？
因为他也打算这么做，花掉银子是补不回来了，但他想账面凑得漂亮一些，必然要多补。他曾经受苏氏吩咐，要替女儿收罗嫁妆，当年苏氏藏那批好布料被太姨娘卖掉了，今再补一批回来，正是合适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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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并不知道苏城这些小心思，更不知道苏城因要凑账面，家中闹得是一片不可开交。
苏城老妻也就罢，他这老妻当年还是苏王氏为他做媒，『妇』人家胆子小，当初他这老妻就不赞同他和苏启怀来往，后来虽苏城一直瞒着，他老妻还是察觉出来了一些异常，是她说话不管事，顺从丈夫惯了，这些年没少私底下埋怨苏城对不住东家，今说苏城要改邪归正，自然支持。
可苏城儿子儿媳不愿，对他们来说，苏王氏威慑他们从没受过，本来铺子是自家，现在要还回，那自己还是少东家、少『奶』『奶』？
反正是闹了好几场，最终还是没用，因为苏城在家里素来说一不。
临半个月期限最后一天，苏城亲自来长阳侯府，求见无双。
无双在馆见了他。
见无双长相有三四分随了苏氏，更多反而像苏王氏，那个曾以一己力撑起苏家所有家业，甚至将苏氏布庄生做遍布整个江南奇女子，苏城不禁跪了下来，哭得老泪横流。
无双想自己也没说么，怎么就哭成这样了？这是在忏悔，还是做戏？
她也没说话，就任苏城哭，一直哭他自己抹了抹老脸上泪水，道：“老奴来向小小姐请罪了。”
“你何罪有？”
本来苏城来前编了一肚子话，他甚至想好要怎么说，就说不放心太姨娘，虽这些年没来交账，但账目是清楚明白，每年进账也收在他手里，等着小小姐亲自来，必然完璧归赵。
这个理由是完全可以说得过。
毕竟苏城是苏家家仆，没道理要一个外姓人，尤其还是自古以来婆媳不合中婆婆，有些防备也属理所当然。至于这些年为何没来找无双，也有理由，因为太姨娘交代过让他们不要长阳侯府，就算他们了，大房为了钳制无双，也不会让他们见。
可这一肚子话，在苏城看这张脸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突然改了主，选择实话实说。
不为其他，就为自己姓这个苏吧。
苏城突然遥想起当年自己是个乞儿，一次抢食中被人打得偏题鳞伤，被彼时还不是苏老爷苏少爷救起。后来他就跟在少爷身边，给他当小厮，再大些当随从，少爷让人教他算账，带着他处跟人谈生，给他起名叫苏城……
自己怎么临老了就晚节不保了？
苏城也想不明白以前为何被猪油蒙了心，他就那么一点点诉说着，包括苏启怀事也一字没漏下。
无双默默着，心中也慨万千。
她相信苏城说得是实话，悔过也是真心实，但并不代表她心里愿原谅苏城。
因为无双心里一直在计较一件事——
前世梅芳混进侯府来她身边，梅芳是结巴，不是不会说话，以太姨娘『性』格，就算东西交出来，肯定还留有后手。以当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