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biquge321.com)更新快,无弹窗!
照旧屹立不倒、照旧有弟子栖于庙堂、照旧能在大卫仙朝这二十七道里头大摆威风。
可女儿家到底与男人不同,韩宁月现下已成颍州费家下任主母,自是要一门心思期盼着夫家更盛一层、也好再得些诰命来封。
在这一点上头,她与费疏荷这武宁侯妻、八品孺人,却也是一般处境。
说起来女儿家也是无奈,此时帐中这本来该是浑如母女、亲密无间的二人,说话时候有意无意之间,却就要多上一分客套。
韩宁月登时落回到了歙山堂主母的位置上头,开口时候温情再盛一分:
“前番你从妹来信时讲,声言令仪和昌晏、昌昭这三个孩儿若是在家中无事,或也可早些前往颍州,入族学受教。
南応宗老近来有暇,时不时还常望族学任教。他是教导过你那三叔的人物,如能得其栽培,对三个孩儿自是好事。”
费疏荷先是一喜,继而面上又自然转作作难表情,秀眉蹙起、轻声言道:
“疏荷自是千想万想的,只是两个哥儿还在阵前效力,外子那脾气婶婶却也晓得,哪里是我能做主。”
韩宁月目色微变,面上却又生出分浅笑:“康姑爷当真一身英雄气胆,大公无私不消多言,无怪能得今上、公爷信重。”
“外子平白无故哪里能生出来什么‘英雄气’,却都是常伴在伯父身前,才得一二熏陶。”
费疏荷浅笑自谦过后,正待再与韩宁月闲话一阵,却就见得后者目光倏然一凝,便就想也不想,摸起来腰间玉珏,面生肃容。
二人周遭侍婢更是倏然间紧张起来,独一个头戴银冠的白发老妪反应淡淡,轻声念道:“无非是有两仪宗辖内一二金丹携兵冲阵试探,且放宽心,天勤老祖还在前头,除非元婴真人亲至,不然总能护得夫人周全。”
这白发老妪是位实打实的假丹丹主,在玉昆韩家做了这么多年仆役,见识却也不差。是以她说话确也颇有些本事,能称得言之凿凿、条理清楚。
哪怕此间无一人晓得这老妪发声真假,但至少听得这老妪发言过后,本来即就凝重十分的气氛也变得轻松了几分。
只是这轻松却未能得持续太久,外间声响越来越大,直震得后营这座锦帐都是摇摇欲坠。
白发老妪话音刚落,军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似有巨石碾过大地。
帐内侍婢们刚松下的肩头又骤然绷紧,费疏荷握着玉珏的指尖已沁出细汗。便是她这久不出门之人却也晓得,这动静绝非寻常修士冲阵,倒像是大型战阵移动时引发的灵力震荡。
那错判形势的白发老妪显也未有慌乱,盖因她先前言述的却也都是事实,兹要是费天勤还未落败,那便暂无人可危及韩宁月性命。
近来秦国公府辖内诸家战绩多是难看,独有颍州费家,不仅可以分兵驰援重明盟几能克复黄陂道全境;
依着费天勤这老鸟,还能镇得两仪宗纵是点齐大兵、猛催用命,却也只能常顿于费家应山军前,便是一连献了几条上修性命与费天勤做了功劳、亦是难得寸进。
是以前阵还真是破天荒地传来了这般大的动静,费疏荷肩头小雀再涨成丈长,疾奔去探。
约么盏茶工夫,红雀双翼裹着淡红色灵光,疾奔回后营时喙上又添了新血,刚落在费疏荷肩头便急促啼鸣,翅膀不断拍打着帐帘,指向应山军阵东侧。
那正是才加派到战阵上头的重明盟众家弟子立足地方,直惊得费疏荷美目圆睁。
————凤鸣州、秦国公府
秦国公府外,玄色云纹旗在咸腥风里轻扬,阶前白玉盘龙柱被鲛人油灯的淡蓝火焰映得莹润。
匡琉亭特意屏退左右,便连值守的牙军校尉都未留下,特意孤身立于殿门廊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那匡掣霄早年所赠的玄色玉佩,面上表情难以言述。
不多时,一道淡紫色遁光裹着水纹落地,九真真人率数名巡海尉现身。
月白道袍衬得他面容清癯,玉柄长剑缩在身后剑鞘,散出的锋锐之气却还是刺得这秦国公微微侧目。
不过匡琉亭微微颔首,声音平稳无波:“晚辈匡琉亭,恭迎九真真人。”这态度未有过度热络,却也不失礼数。
九真真人拱手还礼:“澜梦宫九真,奉宫主之命驰援。叨扰国公府,还望海涵。”
匡琉亭侧身让开道路,指尖轻抬:“真人远来辛苦,殿内已备灵茶,还请入内详谈。”
语气依旧克制,未见刻意逢迎。
步入大殿时候三阶驼绒地毯消弭了脚步声,灵木长桌上,九叶月见草冲泡的灵茶冒着轻烟,南海水蕴果色泽鲜亮。
匡琉亭抬手示意九真真人落座,招呼苏尘过来斟茶时动作从容,后者显是被调教得有些功力,茶汤注满盏沿三分便停,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坐在主位上的匡琉亭语气不疾不徐:“过往晚辈在老大人门下修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