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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也得了消息,是仍要困兽犹斗,殊死一搏了。
“师父,费宗老请您过去议事。”靳世伦快步从船舱走来,甲胄上还沾着中心湖的盈盈水汽,“费家宗老的脸色不太好,似是在为两派倒戈的事动怒。”
“哪里是区区两个金丹宗门在跳反,他们背后的悦见山是出了什么变故却才要命。”
康大宝点点头,跟着靳世伦往船舱走。舱内灵粹灯盏常亮,照得犹如白昼。
费南応正对着舆图沉思,眉宇间少见地流出了些焦愁之色;费东古也未现出靳世伦所言的那难看脸色,只是坐在一旁,合目不言。
“你小子动作太慢,坐。”费南応抬了抬眼,拂手虚指高座,才指着舆图上红粉观、千佛林的位置:
费南応指着舆图上西南岸那片密密麻麻的腐植林标记,指尖在绢布上压出浅痕:
“西南岸多淤地,一排金绒芦苇能藏雾气,红粉观的迷情雾若在里头铺开,我大军难得清楚,或遭暗算。
某提应山军一部去守,携清灵石结净灵阵,再让射声营备上‘破雾矢’,定叫他们的雾阵成不了气候。”
他又移指东北岸的浅滩,那里画着几道横线,是千佛林佛阵最易扎根的地势:
“劳东古宗老,率另一部去东北岸,千佛林的不动佛阵需借地脉发力,浅滩地脉散,宗老需令得儿郎们持金锄断了地气,断了他们的地脉衔接。
再用之前从尕达那里借来的‘寂灭雷音杵’,专砸他们的佛幢,大阵自破。”
身为长辈的费东古对于费南応的指派,却也未见得有什么不满之色,在应声时候反还颇为轻松:
“放心,不消这般麻烦,若是千佛林那舍心和尚敢来,老夫就送他枯骨入了大雪山佛塔受些香火,这也算遂了他们这些释修常言的劳什子夙愿因果。”
费东古话音落时,已从座上起身,玄色锦袍扫过案边灵粹灯盏,灯花溅起半寸,却被他周身灵力稳稳托住。
“老夫这就点兵,”他大手一挥,语气铿锵有力:“再把尕达那和尚送的寂灭雷音杵带上,今番便要让千佛林的贼秃们晓得,什么叫佛挡杀佛!”
康大宝听到这里时候,不晓二费吩咐即就晓得该如何做,遂就起身言道:“二位宗老放心,重明盟这边,定会扎好篱笆断不会给巫尊殿半分喘息之机。”
费南応闻声颔首,指尖落在舆图一角:“东古宗老那边若是有些不顺,便放三枚赤焰符为号,某派人去援;大宝,你这边若见得黄米那厮异动,也可传讯。当面之敌不过么么小丑,改不得我们已经攥在手头的胜势,”
言到此处费南応将眼神转到康大掌门上,再开腔时候语气稍重,倒有些苦口婆心味道:“真人胜负我等自是难以左右,不过能做到的事情,可打不得半点儿马虎。”
后者面色登时一凝,忙不迭躬身应过:“小子知道了!”
三人又议过一番兵事过后未有即就散过,各自手头皆有要事久留不得。
由费南応主持之下这番筹备只用了旬日时候,中间还未断了在云泽巫尊殿外的攻伐不休,直把这大阵轰得摇摇欲坠,也就是黄米伽师手段尽出,才拖延得外人来救。
待得康大宝神识探得红粉观与千佛林两家齐手来攻,重明盟众修即就接过了应山军阵位,而这些费家子弟,则是已经兵分两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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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滩上,费恩闻骑在一头二阶灵驹上头,碗口粗的蹄子踏过湿泥,溅起的黑浆里还裹着巫尊殿之前遗落的巫毒草籽,恶臭十分。
“上!”他高声下令,手持金锄的修士立刻列成数列,弯腰往滩地上挖去。这专制法器上淬过清灵砂,算是一类克制释修的上乘材料。只不多时,即就将浅滩下纵横的地脉纹路硬生生截断。
千佛林的队伍要比费家人预料中来得早些,也未有隐匿本事或意思,只不多时,就被隐在云端里的费东古以神识探得。
“轰隆隆,”远处传来一阵沉闷的响动,千佛林的队伍已到。
与受了密宗传承的黄米伽师不同,千佛林传得是大卫仙朝相对兴旺的显宗道统,所认祖庭自也是京畿原佛宗。
是以千佛林方丈舍心伽师与黄米伽师虽然供得是一尊佛祖,但从前也是水火不容。
同在黄陂道的两家释修宗门论及关系而言,怕却都要与红粉观这一左道门户更亲密些。
落进费东古神识里头的千佛林释修们身着赭色僧袍,前头一千精锐肩扛丈高的灿金佛幢,上刻有不动明王法像,双目圆睁,不怒自威。
离得近了,金色佛光从幢顶溢出,顺着未被截断的地脉往浅滩蔓延。
舍心伽师走在最前,手中念珠转动,口中念念有词:“费施主显是有备而来,是要与佛门为敌?”
费东古勒住战马,冷笑一声:“与佛门为敌?区区舍心,也敢言这话?!待得我过后将你这和尚今番作为告予中州原佛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