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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峙,只持续了短短数秒。
最前方一个体型稍大的疫鬼,显然是它们的头领。
它头顶那菌盖般的孢子群骤然闪烁了一下。
紧接着,它嘴里发出了一段高频率的吱吱声。
下一秒,一股无形的冲击波瞬间笼罩了我们。
那不是能听到的声音,而是一种直接作用于身体内部的次声波共鸣。
我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都在随之震动。
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带来一阵剧烈的恶心和眩晕。
眼前的一切开始出现重影。
“稳住!开启声波屏障!”陈为民在短暂的眩晕后,最先反应过来,立刻启动了我们设备上的反向声波干扰功能。
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响起,我们脑中的眩晕感和嗡鸣声总算减轻了不少。
但疫鬼们的攻击才刚刚开始。
它们在地面和管道壁上高速滑行,那场面极度诡异而又恐怖。
上百个半米高的惨白小儿身影,在垂直的墙壁和天花板上飞速地穿梭爬行,从四面八方向我们包围而来。
“开火!用麻醉弹控制住它们!”杜建国怒吼一声,率先举起了手中的特制麻醉枪。
“砰!砰!砰!”
连续三枪,精准地命中了三个冲在最前面的疫鬼。
然而,麻醉针在击中它们身体的瞬间,竟被那层滑腻的粘液给弹开了!
它们那看似柔软的身体,对物理性穿刺有着极高的防御力。
我们的武器,对它们无效。
“撤退!向通风口方向撤退!”
杜建国当机立断。
情况已经完全超出了我们的控制。
这不是一场我们可以应对的战斗。
然而,我们想退,疫鬼们却不想让我们走。
那个位于我们头顶上方的主通风管道口,突然传来一阵老旧风扇转动的“嘎吱”声。
紧接着,一股浑浊的水雾从通风口里喷涌而出,瞬间将我们的能见度降到了最低。
它们竟然启动了人防工程里废弃的排风扇,将管道底部的污水雾化,制造了毒雾来扰乱我们的视线!
“小心脚下!”杜建国大吼。
我低头一看,只见四周巢穴的出口和墙壁的缝隙里,正不断渗出大量灰白色的粘液。
那些粘液迅速覆盖了地面,变得异常湿滑。
一个队员躲闪不及,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倒在地。
“滋滋!”
他的防化服接触到粘液的地方,竟然冒起了一阵微弱的白烟,发出轻微的腐蚀声。
“粘液有腐蚀性!不要接触!”我立刻高声提醒。
那些粘液被风扇吹出的水雾一激,一部分也跟着蒸发。
我们所有人的防护面罩上都溅满了滑腻的液体,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队伍瞬间就被冲散了。
唯一庆幸的是我们的鞋子足够厚,暂时能够撑一段时间。
“雅晴!陈为民!”我疯狂地呼叫着队友的名字,但回应我的只有孩童般的嬉笑声。
我看不见敌人,也看不见队友。
它们就在我们身边,等待着我们的防化服被腐蚀,面罩被糊住,最终滑倒在地,然后将我们拖入黑暗。
我切实地感受到了这群生物的高度智能和致命危险。
它们懂得设伏,懂得利用环境,懂得心理战术,懂得团队协作,甚至懂得控制和利用人类建造的设施。
这不是一群简单的野兽,这是一个地下文明。
就在我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一道强光突然从我左侧的浓雾中亮起。
是杜建国的强光手电。
“这边!跟我走!”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和缺氧变得有些嘶哑,但却像定海神针一样,稳住了我们所有人的心神。
光柱就像是黑暗海洋中的灯塔。
我立刻朝着光源的方向跌跌撞撞地挪去,脚下的粘液让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很快,雅晴和陈为民的身影也出现在光晕里,我们几人迅速向杜建国靠拢。
“背靠背!围成圈!”杜建国低吼着下令,“它们怕光!用你们所有的光源,向外照射,交替闪烁,干扰它们的视觉!”
我们立刻组成一个紧密的防御圈。
几道手电光柱在四周的墙壁和管道上疯狂扫动。
那些在暗中高速移动的黑影果然出现了片刻的迟滞。
“陈为民,用你的设备制造点噪音!”我大喊道。
陈为民会意,立刻从背包里扯出一个信号干扰器,将功率调到最大。
一阵刺耳的高频电流声瞬间爆发,盖过了那些孩童的嬉笑。
几只靠得最近的疫鬼似乎无法忍受这种噪音,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迅速退回了黑暗的管道深处。
“就是现在!交替掩护,向通风口撤!”杜建国抓住这宝贵的时机,下达了撤退指令。
我们的撤退异常艰难。
我搀扶着因惊吓而有些脱力的雅晴。
陈为民则举着信号干扰器断后。
杜建国走在最前面,用强光手电开路。
他的光柱始终牢牢锁定着头顶上方那个通风口的轮廓。
疫鬼们很快适应了光线和噪音,再次发起了攻击。
它们不再正面冲击,而是从头顶的管道和墙壁缝隙中,不断喷射出腐蚀性的粘液。
我们只能狼狈地躲闪,一名队员的背包被粘液击中,立刻腐蚀出一个大洞。
里面的设备冒着黑烟,报废了。
短短二十米的距离,我们却仿佛走了一个世纪。
终于,我们抵达了通风口的下方。
“我先上!你们掩护!”杜建国将手电交给陈为民,凭借惊人的臂力,几下就攀上了垂直的管道,翻身进入了通风口。
“雅晴,快!”他从上方伸出手。
我和陈为民一左一右架住雅晴,将她奋力向上推去。
就在杜建国即将抓住雅晴的手的瞬间,一只惨白的手臂,猛地从我们头顶的黑暗中伸出,抓向雅晴的脚踝。
我眼疾手快,用手中的仪器箱狠狠砸了过去。
那手臂吃痛缩回,杜建国趁机将雅晴拉了上去。
我们剩下的人也依次用最快的速度爬了上去。
当我最后一个翻进通风管道,回头望去时,只看到下方浓雾翻滚。
无数双闪着幽光的眼睛,正从黑暗中死死地盯着我们。
我们凭借着那唯一的光源,跌跌撞撞地朝着通风口的方向突围。
身后,是上百个疫鬼发出的尖锐嘶鸣。
那声音里,充满了猎物逃脱的愤怒和不甘。
我们从地下管网狼狈地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