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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看着我们。
他们希望我们这两个专家能拿出什么应对之法。
我和雅晴当即表示，这绝不可能是鬼魂作祟，可能是某种未知的真菌感染。
而所谓的鬼影，或许是某种夜行的小型动物在光线作用下造成的错觉。
话音未落，王阿姨立刻嗤之以鼻，尖声道：“什么真菌小动物？糊弄谁呢！之前防疫站的人也这么说，结果呢？你们这些专家，嘴上说得头头是道，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她的煽动立刻得到了响应。
现场瞬间乱作一团。
居民们又围着居委会的李主任七嘴八舌地争吵起来。
话题很快转向了该如何凑钱请高人。
我们知道暂时也问不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了。
赵教授叹了口气，领着我们离开了混乱的人群，带我们到附近一家小餐馆，为我们接风洗尘。
等待上菜期间，赵教授表明了自己的观点。
“雅晴，谢医生，我不认同是老瞎子的鬼魂在作祟。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他们不过是恐怖故事听多了，心里有鬼罢了。或许，更是因为他们以前欺负过老瞎子，如今心虚愧疚，自己吓自己。”
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那依您看，这到底是什么？”雅晴问道。
赵教授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了一本线装的古籍。
书页泛黄，边缘已经卷起，显然颇有年头。
他戴上老花镜，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书页上的一段竖排文字，轻声念道：
“‘疫鬼，或名野仲、游光，无形无质，生于污秽之地，起于怨憎之所……’”
疫鬼？
不是含冤的厉鬼，也不是复仇的怨魂，而是疫鬼。
赵教授继续念着：“‘其非为杀戮，状如明镜，映照人间病态。人心秽，怨气重，则疫鬼生。化无形之疾，为有形之瘟。’”
听到“生于污秽之地”这几个字的瞬间，我心中猛地一震，立刻想起了那位神秘庙祝的话。
他说我要去的地方，有许多小朋友，聚集在污秽之地。
难道他指的，就是这书上所说的疫鬼？
居民们身上出现的皮疹，虽然不是什么致命的恶疾，但也确实算得上是一场小型的瘟疫。
赵教授将书推到我们面前，指着其中一页的插图。
那是一幅用简单线条勾勒的画，画上是几个模糊的小儿身影，看不清五官，但他们的头顶上都各有一团火焰。
这让我立刻想起居民们声称看到的小鬼。
“古人称之为头戴火车的小儿。”赵教授解释道，“传说他们有兄弟八人，成群结队，在不洁的夜晚游荡。他们本身并非纯粹的邪恶，却会放大所到之处的病。”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我一辈子都在和理工科打交道，我始终相信科学，相信世界上没有鬼神。但我也认为，所有的神话传说，都不是空穴来风！它们很可能，是古人在认知水平有限的情况下，对某些真实存在的生物的观察和记录！”
他这个观点，与我们UMA调查组的理念不谋而合。
“什么无形无质，很可能是因为它们行动迅捷，来去无踪！什么放大心里的病，或许是因为它们能分泌某种物质，或是发出某种次声波，影响人的神经系统，从而诱发幻觉！”赵教授做出了他的推测。
这番话有理有据，让我和雅晴都深感赞同。
他最后总结道：“在我看来，书上描述的这些所谓疫鬼，很可能是一种我们尚未知晓的灵长类动物。它们或许携带了某种特殊的真菌或病毒，但是他们有抗体，不用怕。我们普通人没有抗体，所以受不了。我们小区里所谓的鬼，就是这个东西！”
这番话，为我们指明了调查的方向。
吃完饭，我们回到赵教授家里，继续商讨如何找到这种疫鬼。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粗暴的敲门声。
“姓赵的！开门！我知道你在家！”
是王阿姨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不耐烦。
赵教授皱了皱眉，雅晴起身去开了门。
门一开，王阿姨就带着两个居民闯了进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桌上摊开的古籍，脸上立刻露出鄙夷的神色。
“我就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看这些没用的破烂玩意儿！我们大家伙都在商量，凑钱去城外请个厉害的大师来小区做法事，你去不去？给不给钱？”
“简直是胡闹！劳民伤财！什么年代了，还搞封建迷信！王秀英，我劝你多看看报纸，学点科学知识！请大师的钱，够你订一辈子报纸了！”赵教授气得站了起来。
“你这老糊涂，读了一辈子书，脑子都读傻了吧！你看看，你老婆、你儿子都被你这死脑筋气跑了！全小区就你不信邪！”
“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我警告你们，别去搞什么封建迷信活动，否则我就向有关部门举报你们扰乱社会治安！”
“嘿！你个老东西不出钱就算了，还想坏我们的事？”王阿姨的眼睛瞪得溜圆，“我告诉你，你要是敢阻拦，你就是跟那老瞎子的鬼魂一伙的，想害死我们全小区的人！”
两人激烈地争吵起来，我们连忙上前劝架，最终双方不欢而散。
望着王阿姨等人离去的背影，我意识到，我们在这座小区里真正的敌人，或许有两个。
一个，是隐藏在阴暗角落里，被称为疫鬼的未知生物。
而另一个，则是根植于人们心中的愚昧与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