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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小宋送到医院后,我向众人描述起刚才遭遇的那只怪物:“它居然不止一个头!从一个大树里,一下伸出九颗脑袋!每一颗都像秃鹫,光秃秃的,暗红色,脖子又细又长,能像蛇一样攻击。这怪物,像是神话里的九头鸟!可惜我只看到它的头,没看到它的身子。不过,它九头协作的能力太夸张了。”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
刘秉正宣布道:“暂停所有对林区的物理探索。在搞清楚它的攻击逻辑前,任何贸然进入,都是拿队员的命去赌。从现在起,调查方向,从怪物,转向人。”
他站起身,在战术板上写下新的目标:
“第一,搞清楚它选目标的标准是什么。第二,那些村民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他们那种看戏般的冷漠,绝对不正常。”
新的调查计划迅速部署。
整个团队从武装探险队,变成社会学调查组。
刘秉正负责背景深挖。他动用了他的人脉网,对凤栖沟地区近半年所有失踪者进行最彻底的背景调查,查清他们的社会关系、银行流水,以及来恩施的真实目的。
我和雅晴则负责情感渗透。
我换上白大褂,带着急救箱进村,给行动不便的老人和孩子免费看病。
雅晴则凭着天生的亲和力,很快就和村里的女人孩子打成一片。
起初,村民们对我们依旧是礼貌又疏远。
但人心都是肉长的,在免费的药品和雅晴温暖真诚的笑容面前,那层冰开始慢慢融化。
三天后,两个方向同时取得了决定性突破。
刘教授动用的力量效率极高。
一份份背景调查报告雪花似的传真过来。
除了王国栋,那七个失踪的外地男人,全都有一个共同的隐藏极深背景。
他们都和一个庞大的跨省拐卖妇女儿童犯罪网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有的负责踩点,有的负责运输,有的手上甚至直接沾着血。
他们来凤栖沟,根本不是旅游经商,而是来这里进行罪恶的交易,或是躲避追捕。
与此同时,雅晴那边也取得了决定性的突破。
她身上有种天生的亲和力。
那张清秀漂亮的脸蛋上总是带着温柔的笑意,就像邻家刚回乡的妹妹。
她也不急着打听什么,帮村里的阿婆劈柴,给在村口玩耍的孩子分糖,听女人们抱怨自家的男人。
不知不觉间,她撬开了一块最坚硬的冰。
她和一个丢了孩子的母亲混熟了。
那女人名叫张桂芬,才四十出头的年纪,看起来却像个花甲老人。
张桂芬眼神空洞,双手总是不自觉地搓着衣角。
她经常坐在自家门前的石阶上,目光呆滞,望着村口那条通往外界的路。
雅晴递过去一杯热水。
也不知雅晴是如何做到的,张桂芬跟她打开了话匣子。
“我娃叫小石头,七岁了。那天,就在村口那棵大槐树下玩泥巴,我回家拿个饼的功夫,就……就没了。”
张桂芬的眼泪无声地淌下,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雅晴伸出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眼圈也红了。
一句“多疼啊”,让张桂芬彻底崩溃,她趴在雅晴的肩膀上,发出了压抑多年的、野兽般的哀嚎。
张桂芬叹了口气,讲了一个流传在村里的古老传说。
“都说山里的九凤娘娘,是所有孩子的守护神……”
“传说九凤娘娘最恨偷孩子的人贩子。所以,它会模仿婴儿最凄厉的哭声,其实是在钓鱼。它要把那些闻着孩子哭声想干坏事的人贩子,一个一个地,全都钓进林子里去。然后替天行道,把他们全部吃掉。”
这九头娘娘,说的自然是凤栖沟里那个长着九个头的怪物。
桂芬嫂继续说:“光靠哭声还不够。那些人贩子都狡猾得很,不会轻易上当。所以村里人会想别的法子。”
“什么法子?”雅晴追问道。
“村里会派人去外面打听,留意那些在附近鬼鬼祟祟的外地人,特别是那些打听哪家有小孩的。一旦锁定了目标,族老就会让人去接触他们。”
“比如,村里最值钱的就是血桐木和一种叫血龙根的药材。他们就对外放出消息,说有批好货要低价出手,把那些贪婪的人贩子引过来。或者,故意透露古老的坟墓里藏着好东西,引诱那些盗墓贼背景的团伙进来踩点。等把人骗到凤栖沟附近,再利用他们对地形不熟的弱点,把他们一步步引向血桐林深处。那里就九头娘娘设下的天罗地网里。”
原来如此。
那头怪物,是这个村庄的审判官,是他们的行刑者。
而村民,则是为这个审判官的捕快,也是原告。
刘秉正教授听完雅晴对张桂芬的转述后,分析道:“看来那些失踪案不仅仅是九头鸟一个人的杰作,还有村里人的参与。可是村子人具体是怎么操作的,他们对九头鸟了解多少,都需得调查。走,我们去和村里能主事的人当面谈一谈。”
我们没有耽搁,立刻动身。
刘教授攥着那份揭示了七名失踪者均与拐卖网络有关的报告,去村中拜访族老。
族老的家是一座略显古旧的砖木结构屋子。
厅堂里光线晦暗。
老人正坐在一把竹椅上,见到我们进来,眼皮抬了抬,并未起身,眼神示意我们坐下。
刘教授没有迂回。
他将那份报告直接放在老人面前的木桌上,开门见山:“老人家,我们是国家派来的调查组。关于凤栖沟近期的失踪事件,我们已经掌握了充分的情况。这七个人,并非普通游客或商人。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些人都和一个拐卖妇女儿童的犯罪集团有关联。唉,你们这有不少受害者吧。”
“你们在外面看到的那些痴痴傻傻的人,都是丢了孩子的爹妈。有的是受不了,疯了。有的是年年月月在山里找,中了瘴气,人也废了。”
“那七个人,都是怪物叼走的吧?我们看到了,那个怪物长着九个头。”
“你们命够硬,看到了老人家的真身,还能活着出来!我们这的人,都管那神鸟叫九头娘娘,也有老辈人叫它九头凤,说是凤凰的一种。还有的叫它鬼车。”
“鬼车?它不是车啊!”我下意识地问。
“是说它夜里出来的时候,翅膀扇风、脖子扭动,会发出像是老旧马车行驶的嘎吱声,听着就跟鬼拉车似的,所以叫鬼车。它替我们守着这片山,清理那些该下地狱的渣子。”
刘教授严肃道:“所以,你们知道那七个人是怎么失踪的?”
族老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灰白的烟雾,模糊了他脸上的神情:“你想说什么?是我们在害人?官家的人,说话要讲凭证。”
“凭证就在这里!”刘教授的手指重重地点在报告上。
“他们的身份,他们的案底,他们之间的联系,白纸黑字,一清二楚!我们需要知道的,是你们在这里面扮演的角色!那些哭声,那个被你们称为九头娘娘的东西,还有你们刻意将这些人引向密林深处的行为!”
族老沉默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