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扩散,后果不堪设想。”
突然,雅晴走到死人沟底部,凝视着那个鬣狗的活俑,眼神有些恍惚。
她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鬣狗的脑袋。
瞬间,她猛地一颤,低呼一声,脸色唰地变得惨白,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雅晴?”我立刻冲上前扶住她。
雅晴微微叹了口气,声音发抖:“我仿佛感受到了鬣狗临死前所见所闻。他看到了山鬼。太可怕了,山鬼长着一张人脸……”
“那张脸怎么了?”
“山鬼的那张脸,是王波!”
听到这话我吓了一跳。
我眼前也浮现出王波倒在血泊中的画面。
刘教授皱起了眉头。
在来神农架的路上,我跟刘教授等人也说过王波的案子。
我说:“王波之前跟我找过,他说他总是见鬼,有一个鬼入侵他的梦境,而那个梦里的鬼长得跟他一模一样。”
杜建国道:“鬣狗重伤王波,可能以为把王波杀死了。要是看到山鬼长着王波的脸,得活活吓死!”
这事儿变得越来越诡异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烈日当头。
林子里的闷热让人汗流浃背,但死人沟附近却始终弥漫着一股阴森的凉气。
“谢医生,你过来看一下。”叶丽娟在不远处叫我。
她正蹲在一丛低矮的灌木后面。
我走过去。
她戴着手套,正用一根树枝拨弄着一小堆颗粒状的动物粪便。
粪便看起来有些日子了,上面星星点点地生长着一些灰绿色的绒点。
“像是某种中型动物的粪便。上面长的这个,很像蛰菌。”叶丽娟说。
我立刻喊来陈为民。
他冲过来,看到那堆粪便,眼睛顿时亮了。
他用取样铲连同一部分土壤一起铲起,放入无菌袋中,然后又拿出放大镜,仔细观察着粪便的形态。
“是林麝的粪便。看这形状和成分,不会错。这蛰菌,像是孢子形态。”
林麝?
王波鬣狗等人来神农架,就是冲着林麝和金丝猴。
没想到林麝身上也有蛰菌。
不过,林麝像是拉出来的。
鬣狗是长出来的。
陈为民接着从粪便中提取出绒点,放在便携显微镜下观察了片刻。
“孢子!的确是孢子。难道林麝的粪便,是蛰菌孢子的培养基?”
他环顾四周:“难怪他们猎杀林麝,蛰菌就报复他们!”
“这话怎么讲?”叶丽娟追问。
陈为民看着周围的参天古木:“神农架千百年来一直维持着自身的生态平衡。而蛰菌的繁殖,依赖这里的特定湿度、温度、土壤成分以及由动植物群落创造出的稳定微气候。当盗猎者出现,大肆捕杀林麝和金丝猴时,就像一群莽汉,抡起斧头砍向一座精密钟表的齿轮!平衡被打破了。”
他指着分辨继续道:“关键物种的锐减,会导致昆虫群落变化,土壤成分改变。这一系列连锁反应,最终会改变蛰菌赖以生存的环境。环境的剧变是致命的威胁,蛰菌感知到了这种生存危机,于是本能地启动了防御。”
“所以,它攻击了盗猎者?”我问。
“可以这么理解。它的方式原始而残酷:通过孢子寄生,将入侵者杀死,终止其破坏行为。”
封四九灌了口酒,幽幽地插话:“山有山规,林有林法。坏了规矩,惊了山神,自然要受罚。这就是这深山的法和刑。”
这一刻,现代生态学与古老传说再次交汇。
蛰菌,并非拥有主观意志的守护神,而是这座森林平衡本身所衍生出的规则。
平衡在,它隐于无形。
平衡破,它便露出獠牙。
我由此不由得思考,那个被老护林员看到的白毛山”,在这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它是蛰菌的共生体?
是守护者?
还是别的什么完全超乎我们想象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