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逆流而上,穿过葛洲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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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晴知道我们要去调查UM,也要跟着去。
    我表示反对,怕她受不了长江航船的颠簸,也担心未知的生物影响到她的精神状态。
    雅晴非常坚持。
    她也想搞清楚自己的身世和秘密。
    她认为自己很可能是解开这次谜团的钥匙。
    这番话让我无法反驳。
    而且刘教授也大力支持雅晴。
    不过他的支持,反倒是让我更加顾忌。
    其实我知道,刘教授看似文质彬彬,其实是个科研疯子。
    而他的学生陈为民,看起来是个狂人,实际上一言一行都在可预料范围内。
    不过,我终究无法阻止雅晴。
    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个体,一个精神独立的人。
    就这样,一支奇怪的队伍再次集结。
    和第一次的队伍相差不大。金老板换成了封四九,而且多了雅晴。
    也就是刘秉正,陈为民,封四九,我,杜雅晴杜建国兄妹,叶丽娟。
    临行前,我忍不住问了刘秉正一个憋了很久的问题:“刘教授,你们到底是什么单位?”
    刘教授推了推眼镜,正色道:“我们的正式名称,是长江流域未识别生物现象研究中心。英文名是YangtzeRiverUnidentifiedMysteriousAnimalResearchCenter。为了方便,简称UMA调查组。”
    一旁的雅晴好奇地问道:“YangtzeRiver是扬子江,扬子江是长江的一部分。为什么不翻译成Changjiang呢?”
    刘教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叹了口气。
    “因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西方人掌握着话语权。他们先是通过传教士知道了扬子江这个名字,所以就默认用它来指代整条长江。很多东西,他们叫顺口了,就成了国际上的习惯。”
    这番解释,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沉默。
    刘教授直接动用关系,调用了一艘马力足的专用交通艇,名为渝安号。
    渝安号中途不停靠,全速逆流而上。
    两岸的风景也随之变得险峻起来。
    二十个小时后,我们逐渐靠近葛洲坝。
    1993年,三峡大坝还未动工,而葛洲坝水利枢纽早已投入使用。
    所有上行船舶都必须通过葛洲坝的船闸。
    排队等待过闸可能需要花费1到3个小时甚至更久,
    渝安号拉响汽笛,全速向着葛洲坝巨大的船闸驶去。
    我原以为要像江上其他船只一样,在锚地抛锚等上大半天。
    却见船长拿起VHF话筒,沉声道:“葛洲坝调度,葛洲坝调度,这里是长江特调001,请求优先过闸,重复,请求优先过闸。”
    电台里很快传来回应:“长江特调001,调度收到。请直接进入三号闸室,闸门已为您开启。”
    我们的船没有丝毫减速。
    在其他船只羡慕或不解的目光中,渝安号如同一条箭鱼,径直滑入了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钢筋混凝土闸室。
    整个过程流畅得没有浪费一分钟。
    我瞥了一眼刘教授,他面色平静,仿佛这一切理所当然。
    又过了四个小时,我们终于抵达了东方明珠号出事的那片水域,巫峡。
    两岸的峭壁如同被巨斧劈开一般,高耸入云,几乎要将天空挤成一条细线。
    灰黑色的岩石上,布满了岁月侵蚀的痕迹,狰狞地俯瞰着下方浑浊湍急的江流。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水腥气,还夹杂着一种让人胸口发闷的压抑感。
    我扶着冰冷的船舷,只觉得腰间那处旧伤,传来一阵阵尖锐的悸痛。
    难道这次的事故,和我身上的秘密有关?
    船长,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皮肤是常年日晒风吹的古铜色,脸上的皱纹深得如同刀刻。
    他从我们一上船开始就没怎么笑过,此刻的眼神更是凝重得像江底的礁石。
    他默默地走到船头,一言不发,开始做着一系列古怪而郑重的仪式。
    他先是点燃了厚厚一沓像是被鸡血浸泡过的纸钱,看着它们在风中扭曲成黑色的蝴蝶,打着旋沉入下方的浊浪。
    接着,他用牙咬开一瓶高度白酒的瓶盖,将半瓶辛辣的酒液用力泼洒向船头前方的江水,仿佛在敬奉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做完这些,他又取出一把寒光闪闪的杀猪刀。
    刀柄上紧紧缠绕着浸透了暗红色鸡冠血的粗麻绳。
    他将这把凶气十足的刀,郑重其事地悬挂在了驾驶舱的门楣正中央。
    然后,他掏出几根同样染过血的红麻绳,不容分说地塞到我们手里,吩咐道:“系上!手腕脚踝都行!要过那地方,老祖宗的规矩不能坏!”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面对着前方狰狞的峡谷,用一种苍凉而嘶哑的腔调,吼唱起一段古老的长江号子:
    “哎——哟——喂!江底的冤魂哟——莫缠身!”
    “血食奉上酒三巡哟——买路行!”
    “钢刀悬顶红绳镇哟——斩邪根!”
    “过往君子莫多言哟——水府深!”
    我注意到,他唱到“水府”二字时,声音刻意含糊地带了过去,眼神还飞快地瞥了我一眼。
    这眼神如此熟悉,刘秉正和陈为民也总是这样看我。
    唱完号子,他又从船舱里提出一只毛色鲜亮的大公鸡,用红绳拴住一只脚,牢牢地绑在了船头的甲板立柱上。
    那公鸡似乎也感觉到了周遭的不安,引颈发出一声高亢的啼鸣。
    声音在狭窄的峡谷中来回激荡,显得格外突兀。
    船上的我们,反应各不相同。
    杜建国皱着眉头,看着手腕上的红绳,一脸的难以理解。
    雅晴则很安静,她没有看那些仪式,只是专注地听着老周的号子。
    叶丽娟的便携式声呐探测仪屏幕,在船只进入峡口后,上面的杂波信号陡然加剧。
    她正调试设备。
    而民陈为民,则像是发现了宝藏,拿出个小本子,如获至宝地记录着老周的每一个动作和唱词。
    封四九蹲在角落里,就着皮蛋喝白酒,同时望着江心不断翻滚的暗流。
    直到老周唱完号子,封四九才凑到我身边,压低了声音说:
    “听见没?水府深……”
    我心中一动,低声问他:“水府?那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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