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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援手,已能看出文庙圣贤的态度。
更何况如今齐静春已死,马瞻自认有亏,文庙的圣人难道还会为了文圣一脉的糊涂账,怪罪他不成?
这位作为宝瓶洲名头最大的两人君子之一的“观湖小君”,瞬间意识到事情的关键:
‘马瞻不能死,否则我百口难辨,可他也不能干净……最好是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逼他自己放弃齐静春的文脉。’
马瞻枯瘦的手指颤巍巍地指着崔明皇,嘴唇哆嗦着,却是发不出清晰的声音,只发出嗬嗬的喘息。
崔明皇见状,气势更盛,步步紧逼,声音朗朗:
“怎么?无言以对了?马瞻,你枉读圣贤书,却行此卑劣之事,如今更是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了吗?你还有何颜面自称文圣弟子,有何颜面面对齐先生在天之灵?!”
他句句诛心,看似在斥责马瞻,眼角的余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一旁沉默的林照。
林照自始至终只是抱着那柄墨色剑鞘,冷眼旁观着两人的争辩。
他面色平静,目光在慷慨陈词的崔明皇和气得说不出话的马瞻之间缓缓移动,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戏码。
在马瞻出声时,他就已经意识到老人的意图,没有阻拦,任由马瞻作为。
正如林照先前所说,他是来给马瞻选择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一卷第32章兰因絮果,皆有来因(第2/2页)
不能替马瞻选择。
而老人先前能为了李宝瓶等人与崔明皇决死,此时也做出了他的选择。
马瞻嘶哑低笑,笑声中尽是苍凉:“崔明皇,我知你心思,更知你背后那人的算计……呵呵,好一个师兄……”
“那我……便顺了你们的意。”
马瞻闭上了双眼,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唯有胸口还在微弱起伏。
他嘶哑着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带着无尽的疲惫与灰败:
“老夫私德有亏,无颜再以文圣门下自居,无颜以齐静春师弟自居,自此…与山崖书院…再无瓜葛,此生……永不踏足书院半步!”
崔明皇闻言,长叹一声,声音沉痛而肃穆:
“马瞻,你能幡然醒悟,承认己过,虽是大错已成,却也总算保全了最后一丝读书人的体面。望你日后谨守此言,洗心革面,莫要再玷污圣人教诲,辱没儒家门风。”
他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坐实了马瞻的“罪名”,又彰显了自己的“大度”与“惋惜”。
仿佛一切皆在情理之中,尘埃落定。
说罢,他不再看地上气息奄奄、仿佛瞬间又苍老了十岁的马瞻,转而将目光投向始终沉默的林照,语气缓和了些许:
“林小友,今日之事,乃我儒家不幸,亦是马先生自取其祸。还望小友念及儒家清誉,勿要将此间细节外传,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非议,徒增纷扰。”
林照抱着剑鞘,面色依旧平静如水。
他迎上崔明皇的目光,既未点头应承,也未出言反驳,只是淡淡地回望过去,眼神深邃。
这种沉默,在崔明皇看来,已是默认。
他微微颔首,姿态重新恢复了那份观湖君子的雍容气度,仿佛方才的疾言厉色与生死搏杀从未发生过。
“此间事了,崔某告辞。林小友,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话音未落,他周身浩然之气涌动,清濛濛的文光缭绕,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起。
随着那道身影消逝在视野中,林间,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唯有风吹过焦土与断枝的呜咽声,以及马瞻那微弱的几乎听不见的、带着血沫的呼吸声。
林照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
旷野的风吹动他的青衫下摆,猎猎作响。
他轻轻拍了拍怀中的剑鞘,飞剑【衔烛】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倏然收回,悄无声息地没入鞘中。
那柄一直悬停于空、剑尖遥指崔明皇眉心的晦暗飞剑【飞光】,亦化流光,隐入心湖。
林中那令人心悸的锋锐剑意,随之消散。
林照缓缓转身,走向瘫软在焦黑树根下的马瞻。
老人双目紧闭,面色灰败如枯槁,胸口只有极其微弱的起伏,口鼻间仍有血沫不断渗出,染红了花白的胡须与胸前衣襟。
那本曾燃烧着炽烈文火的金色书卷,此刻黯淡无光,如同凡物般掉落在他手边。
林照蹲下身,指尖再次轻触马瞻手腕,一缕精纯平和的灵力缓缓渡入,仔细探查其体内状况。
可他身上并无丹药一类疗伤之物,修行时日甚短,连剑经都没能看几本,也不通什么疗伤道法。
一时之间竟是束手无策。
忽然,他耳廓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并非风声,也非虫鸣。
是一种极其轻微、却与周遭自然韵律格格不入的窸窣声,来自侧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