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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忘川漩涡停止转动。
一片寂静中，一枚通体漆黑、仿佛吸收了所有光线的碎片，缓缓从深渊底部升起。它没有形状，也没有温度，宛如“不存在”本身。
第五枚龙心碎片??**虚无**。
左京伸手握住。
刹那间，他的五感全部消失。没有声音，没有触觉，没有光，甚至连“自我”的概念都在淡化。这是终极的遗忘，是连记忆都无法留存的空白。
但他心中却有一盏灯，始终未灭。
阿阮的笑容，小梨的纸鹤，庞胜的忠诚，死士们的誓死追随……这些人，这些事，构成了他存在的意义。
“我……还记得。”他喃喃。
于是，虚无臣服。
当左京睁开眼时，他已站在破军号舰首，手中握着第五枚碎片，身体完好无损，可眼神却更深邃了几分。
“回来了。”阿阮轻声说。
左京点点头，将碎片封入心脉。五枚龙心并列运转，虽未合一，却已形成稳定的循环系统。他的气息依旧内敛，可庞胜却感到一种源自本能的恐惧??仿佛眼前的主公，已不再是人类所能定义的存在。
“下一步去哪里？”庞胜问。
左京望向星空深处，那里，第六枚碎片的气息若隐若现，位于“永劫之井”??传说中囚禁着第一位堕落神明的地方。
“去地狱。”他说，“把那些被放逐的灵魂，一个个带回来。”
就在此时，玉简自动开启，新的文字浮现：
>我曾以为，打破规则就是胜利。
>后来才明白，真正的挑战，是打破之后该如何重建。
>若有一天我迷失于力量，请记住：
>最初的那个少年，只想让妹妹吃上一口甜糕。
风再起。
战舰划破星穹，驶向下一个禁忌之地。
而在未知维度，那双古老的眼睛再度睁开。
“X-02已毁。”机械声颤抖，“连锁反应加剧，已有三名镜影者出现自主意识波动……他们开始质疑命令了。”
“很好。”那古老声音轻笑，“棋子想成为棋手，不是很有趣吗？”
“您不怕失控吗？”
“怕？”它缓缓说道，“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
左京站在舰首，五枚碎片在体内静静流转。
他知道，母神的布局远未结束，镜影者的觉醒才刚刚开始，而他自己，也正一步步逼近那个最终的答案??
关于创世，关于毁灭，关于为何偏偏是他，成为了这场跨越万界的实验唯一幸存的变量。
但他不在乎。
因为他终于明白，所谓命运，不过是强者写下的剧本。
而他要做的，就是拿起笔，亲手改写结局。
“传令全军。”他转身，声音如雷贯耳，“准备突入永劫之井。此战之后，我要让所有被遗忘的名字，重新刻入星辰。”
破军号引擎轰鸣，万千死士列阵待发。
远方，黑暗深处，一口深不见底的巨井缓缓浮现，井口缠绕着九条锁链，每一条上都挂着一具神尸，眼中犹存不甘之火。
左京握紧长枪，眸光如刃。
“来吧。”他低声说，“让我看看，这一次，地狱又要夺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