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交代?要什麽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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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5章交代?要什麽交代
    「莽夫,愚蠢,玛德混帐王八蛋。」孔庸之的怒吼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孔涨得通红,
    听到孔庸之的声音,管家沈振柏连忙走出来,「老爷,您这是…」
    「『殉国』?『坚贞』?振柏啊,你看看,看看日本人现在在说什麽!」
    「他们说唐绍仪是被我们无辜『锄奸』的!你叫我怎麽向党内交代?怎麽向天下人交代?」
    「戴雨农这一手可是把我坑惨了…」
    他指着窗外瓢泼的大雨,声音充满了焦躁和一种被戳穿后的狼狈。
    孔庸之现在不光是国府财政部长,还是行政院院长。
    唐绍仪的死,他必须要给别人一个完美的解释,否则,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拿这个做文章。
    到时候,人心浮动,一时间不知道会有多少流言蜚语。
    沈振柏垂首道:「老爷,大公子发电报回来,岑先生拒绝再跟我们合作,咱们收购棉花的计划可能要搁置了。」
    沈振柏口中的岑先生名叫岑广德,是沪市总商会的人。
    他夫人就是唐绍仪的小女儿,唐宝榕。
    现在唐绍仪被军统以锄奸的名义斩首,作为唐绍仪的女婿,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自然不愿意跟孔家扯上关系。
    孔庸之皱了皱眉头:「还有什麽坏消息你一并说了吧。」
    沈振柏吸了口气:「大公子说这次的收购案原本进行的很顺利,他高位接盘,一路砸下来,就是准备拿到底仓筹码后赚一波,可岑广德搞了这一出,沪市总商会全面停止收购,估计我们损失至少超过五百万。」
    孔庸之沉默半晌,叹了口气:「算了吧,钱不重要,以后有的是赚钱的机会。」
    「你让他这段时间先去港岛呆几天,没事就赶紧回来,我想办法给他弄了个西南交通署主任的官职。」
    「前方战报传来,日本人可能要对广州下手,于汉谋有几斤几两我清楚的很。」
    「他可不会拿自己的本钱替老头子卖命。」
    「未来的物资补给还是要通过滇缅公路来运行。」
    沈振柏点头道:「那南尖社那些人怎麽安排,那可是大公子苦心孤诣搜罗的人才。」
    孔庸之皱了皱眉头:「先把他们安排在港岛,看看这群人有没有真本事。」
    「明白了,」
    「等等,」沈振柏刚打算离开,孔庸之突然叫住了他。
    「发电报给二小姐,让她拿上五千大洋治丧费,代替孔府出面去慰问一下唐家遗孀。」
    「特麽的戴雨农这个蠢货,捅出这麽大篓子居然要我帮他善后。」
    沈振柏没有多言,微微鞠躬后转身离开大厅。
    沪市,法租界…
    梧桐叶落铺就一地萧瑟的金黄,却掩不住空气里弥漫的硝烟与恐惧。
    福开森路上,一辆漆黑鋥亮的雪佛兰轿车无声滑过。
    车内,孔令伟指尖的骆驼牌香菸升起一缕青烟,她靠在后座,剪裁精良的藏青色男式西装三件套衬得她身形利落。
    软呢礼帽压低的帽檐下,孔二的眼睛审视着车窗外掠过的景象。
    她此行奉的是父亲之命,「慰问」新寡的唐夫人蔡氏,那位被军统特工用利斧斩首的前国务总理唐绍仪的遗孀。
     「慰问?呵呵。」孔令伟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冷峭弧度。
    父亲的措辞总是这般体面又模糊。
    她心知肚明,这不过是一场精心编排的表演而已。
    很快,雪佛兰轿车稳稳停在唐公馆紧闭的雕花铁门外。
    宅邸透着死气,看到这辆雪佛兰轿车停下,门房的眼神不由得透着一丝惊惶的味道。
    孔令伟推门下车,半截马靴踏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笃丶笃」的回响,清晰得刺耳。
    她摘下礼帽,随手递给身后如影随形的精悍保镖,另一名保镖和捧着公文袋的秘书紧随其后。
    不等她有所指示,身后秘书疾步上前:「劳驾,孔府故人前来拜访,还请通传一声。」
    门房哪敢阻拦连忙打开唐公馆大门:「几位,请跟我来。」
    唐公馆,客厅…
    客厅厚重的丝绒窗帘只拉开一半,光线昏沉。
    空气里凝固着未散尽的香烛味。
    此时,客厅里的家具大多蒙着白布,唯有待客的沙发区被清理出来,像一块突兀的伤疤。
    「您几位稍等,我去请大少爷。」门房恭敬的行了一礼,赶紧去楼上叫人。
    原本这些事情轮不到门房操心,可现在不一样。
    唐府管家唐德跟唐绍仪在同一天被军统暗杀,现在唐家大小事情都由大少爷唐宝璋负责。
    孔二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唐家客厅。
    她径直走到主位沙发坐下,翘起二郎腿,姿态松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噔噔噔,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响起,二楼位置,唐绍仪的大公子唐宝璋搀着唐绍仪夫人蔡氏缓缓走了下来。
    身后还跟着两个妹妹,唐宝玥,唐宝榕。
    「唐夫人,节哀。」孔二叼着香菸,嘴里的语气像是宣读公文,
    「家父听闻噩耗,痛心疾首。」
    她吐出「痛心疾首」这四个字时字正腔圆,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如同在念诵一篇与己无关的悼词。
    「国难当头,又失栋梁,实乃党国莫大损失。」
    她深深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团灰白的烟雾,缓缓说道:「唐老先生一生宦海沉浮,位极人臣,晚年却与一些不清不楚的人走得太近,难免惹上是非。」
    此言一出,客厅里几人顿时露出不悦之色。
    你这是上门慰问还是来砸场子的。
    人家刚死了爹,死了老公,你却说人家的死是因为跟一些「不清不楚」的人走的太近,才遭此横祸。
    那不就是明摆着说人家是咎由自取。
    这分明就是打了人家一巴掌后,还找上门在人家头上拉了坨大的。
    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唐宝璋再也按捺不住,父亲身首异处的惨状犹在眼前,凶手呼之欲出,此刻这位国府高官的千金,却带着高高在上的姿态来「慰问」!
    他向前一步,沉声道:「二小姐,家父一生为国,晚年闭门谢客,不问世事,何来『不清不楚』?」
    「他老人家横死家中,身首异处…政府难道不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交代?」孔二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如冰锥:「大少爷,你想要什麽交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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