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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车的质量很好,一路平稳,也没有太大的颠簸。
这一觉,杨树睡的很舒服。
等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
“各位,到地方了。”
工作人员上车出声提醒,其他人才陆陆续续的醒...
我站在阳台上,风灌进衣领,冷得像某种清醒的提醒。手机还在震动,一条接一条的消息像是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审判与声援,但我已经不再急于回应。那一通电话之后,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又在下一秒加速运转。
流星划过的瞬间,我想起十七岁那年,在影视学院的第一堂课上,老师站在黑板前说:“镜头是眼睛的延伸,不是心的敌人。”
那时我们坐在台下,周言坐在我旁边,笔记本上工整地写着这句话。苏言举手问:“如果观众只想看冲突呢?”
老师答:“那就让他们看见真实??哪怕真实很安静。”
可后来我们都忘了。
回到书房时,傅沉舟正靠在桌边翻看那份警告函。他抬眼看向我,眼神里没有惧意,只有一种近乎温柔的坚定。“他们怕了。”他说,“怕我们说出更多。”
“他们应该怕。”我轻声说,“因为他们造的梦,全是用我们的痛拼出来的。”
凌晨五点,剪辑团队紧急召开了线上会议。陈导召集了所有愿意留下的工作人员??原本二十多人的后期组,最终只剩下九个。有人退了群,有人说“不想惹祸上身”,也有人私信我:“晚舟姐,我不是不支持你,但我有房贷要还。”
我能理解。
但周言不能。
他在会议开始前十五分钟才上线,脸色苍白,声音却异常平稳。他把U盘里的资料分门别类上传到加密云盘,并设置了访问权限:只有签署保密协议的人才能查看原始素材。他还特意标注了一条规则:**任何使用这些材料进行二次创作的行为,必须注明‘本内容包含未播出原始记录’**。
“这不是为了博眼球。”他说,“这是为了让所有人知道??你在电视上看到的‘戏剧性’,背后有多少沉默的删减。”
会议中,一位年轻的女剪辑师突然开口:“周老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现在这么做,以后可能再也接不到节目了?”
房间里静了几秒。
周言低头笑了笑,像在回忆什么。“十年前,我刚入行时剪过一部农村纪实片。主人公是个独居老人,儿子在外打工五年没回家。最后一集拍到他一个人吃年夜饭,对着空椅子说‘爸,新年好’。我当时觉得太平淡,就剪掉了这段,换成他扫雪的画面,配了句旁白:‘生活仍在继续’。”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低了下来:“后来那位老人去世了。家属告诉我,那是他人生最后一个春节。而那句‘爸,新年好’,是他唯一留下的话。”
没人说话。
“从那天起我就告诉自己,再也不会随便删掉一句真心话。”他抬起头,“所以现在,我不怕失业。我只怕有一天,回头看自己的作品集,发现里面没有一个字是真的。”
会议室里响起零星的掌声,接着是第二轮、第三轮。到最后,连远程连线的人都打开了麦克风,齐声说:“我们跟你一起剪。”
第二天清晨,我收到了苏言的信息:【我在老地方等你。】
老地方是我们大学时常去的一家早餐铺,藏在巷子深处,卖豆浆油条和煎饼果子。她坐在角落的小木桌旁,手里捧着一碗热腾腾的豆腐脑,看见我进来,轻轻推过来一双筷子。
“你知道吗?”她笑着说,“昨天晚上,我妈打电话骂了我半小时。说我‘不知好歹’,好不容易有点热度,非要搞什么‘真相揭露’。”
我也坐下,接过她递来的碗。“那你怎么说?”
“我说,妈,我不是为了红才来录节目的。”她低头搅动着勺子,“我是想让别人看到,像我这样普通、内向、不会抢话的女孩,也能被人认真对待。可结果呢?节目组把我包装成‘心机第三者’,把我和傅哥之间的每一句正常对话都打上暧昧标签。”
她苦笑,“最讽刺的是,连我自己看了成片,都开始怀疑??是不是我真的动了不该动的心?”
我心头一紧。
这正是最可怕的地方。他们不只是扭曲事实,更是用剪辑一点点瓦解你的自我认知。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抬头看我,眼里有光,“至少我知道,那些温柔的眼神、真诚的关心、深夜走廊里的一句‘你还好吗’……都不是错觉。是我们真的存在过的样子。”
我们吃完饭走出巷口,阳光洒在石板路上。远处传来环卫车的音乐声,一辆快递三轮车叮铃铃地穿过人群。这座城市依旧忙碌,仿佛昨夜那场风暴只是我们几个人的幻觉。
可我知道,它正在发生。
回程路上,我接到陈导电话:【《深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