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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不对。他并非等待,而是观察。
猛然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谢君乘尚不敢庆幸方才一直留手,逐渐显得顾此失彼,攻势骤降。弱点暴露出来以后,两个护卫一左一右将他缠住。分身乏术间,谢君乘留意到角落处的异动。
只见一道迅捷的黑影自檐下暗处掠过,光影还在摇曳不止,影子卷着寒风直冲谢君乘而来。电光石火间,后边的青尧再也顾不得任何后果,踹翻了面前的人扑到谢君乘身前,架着手臂挡了当空一脚,连退几步,又被一拥而上的护卫缠住。
错乱的光影中,谢君乘已经认得这人是谁,从接连几招里面摸索到对方出手时游移不定,好像时而在试探他,时而又收不住狠厉。
谢君乘忽然装作踉跄后退,余光瞥见高邑力道刚猛地出拳,侧身要闪躲时堪堪慢了一拍,正好以肩头挨了这一拳,重重地向后摔去。
几近下死手才挣脱出来的青尧向前扑过来,一把接住谢君乘,同时拔剑出鞘,满脸杀意地指着愣在原地的高邑。
乱糟糟的场面霎时沉寂,谢君乘捂着肩膀躺在地上,神情痛苦。
高邑浑身僵住,连同后面的一群护卫,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谢君乘缓了好一会儿,猛地咳起来,想说什么又难受得说不出口。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十九章(第2/2页)
青尧怒道:“你们竟敢出手伤了侯爷!王府就如此没有尊卑王法吗?”
他厉声谴责的还是面前这群人,没有指名道姓地说出康王,给彼此留了商量的余地。
高邑率先跪得扑通一声响,说:“请侯爷降罪。”
谢君乘有气无力地说:“连……连兄长的人还未见到,就要……遇此杀身之祸,我……我……险些死不瞑目……”
一群护卫纷纷咽了一口唾沫,噤若寒蝉。
杀身之祸……这事态就完全不一样了。原先只想尽职尽责拦住这个他,被拳打脚踢也处处留手不敢伤人,可怎么突然就变成死罪了?
高邑合眼叹息,回头吩咐一人把康王请过来,又重重磕了个响头,贴着冷硬如铁的地面,说:“侯爷要杀要剐,卑职绝无怨言。天寒地冻,还请侯爷先移步屋内休息。”
谢君乘又按着肩头哼了几声,才由青尧扶着起身。高邑想上前帮一把,青尧的剑锋毫不客气地将他拦在几步开外,没好气道:“你还想寻机会下手不成?”
高邑登时推开让路。
谢君乘难道真是如此不堪一击?
他紧随其后,领着几人进去伺候,借着屋内的灯光匆匆一眼,只见谢君乘鬓边渗着冷汗,脸色苍白,最初还咄咄逼人的模样已经消失无踪,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谢君乘知道高邑还在打量自己,冷冷地抬眸扫了他一眼,一副身正不怕影斜的神色,将对方压得跪在面前不敢抬头。
这个诡计多端的王府还不知道藏了什么盘算在,谢君乘那一句“滚出去”涌到嘴边又生生忍住。
赵庆瑨闻讯匆匆赶到时,看到眼前这一幕,满脸的惊讶、担忧和愠怒毫不掩饰地全交织在脸上,复杂的目光在谢君乘和高邑两边来回几遍,似乎在酝酿什么。
“荒唐!”他怒喝一句,先上前狠狠踹了高邑一脚。
谢君乘视若无睹,自康王走进来,连起身行礼都懒得动,视线就一直朝赵庆瑨身后寻去,死死盯着门外的凄寒夜色。
江澜想起帷帽没有拿,中途折返回去取,比康王迟了片刻才到,波澜不惊的神色一如往常。
只是二人视线相碰那一刹那,竟同时默契地一愣。
赵庆瑨方才已经放弃游说,私以为如此轻易为情所困的人不宜纳入麾下。如今看到二人相见,心中那点将信将疑的苗头又蓦地窜起来,漫不经心地端起茶盏,目光却不在温热的茶水。
气氛凝固须臾,门外灌进一阵寒气,案几上的烛影蠢蠢欲动。
一种诡异的默契干柴烈火般一碰就懂,两个人同时走向彼此。
“侯爷。”
“心肝儿啊。”
赵庆瑨手中哐当一颤。
谢君乘那一副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的神色陡然一变,满脸心疼和担忧,起身时还不忘风度和体贴,解了氅衣把江澜罩住,轻搂双肩把人看了又看,一屋子人都被视若无物。
宽大的氅衣一下子将她裹进了严严实实的温暖中,隐约散发一股清淡的熏香,就是谢君乘往日的味道。
浑身紧绷的防备和寒凉都被隔绝在外,江澜想好的话语又堵在嘴里,被此刻明知是假的柔情蜜意冲得有些茫然。
“可把我担心死了。”谢君乘说。
江澜感觉到他用手指敲了敲自己,抬眼看到潋滟多情的眉目,又稍稍低下头,温柔道:“让侯爷担心了。”
如此柔情羞涩的模样狠狠砸进谢君乘的满腹盘算中,心间波澜起伏,一时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