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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
“如果你失去了初心,哪怕你是天下共主,我也一定会亲手终结你。因为真正的明帝,不该是高坐云端俯视众生的暴君,而是愿意为苍生低头点灯的守夜人。”
风起,香灭。
她的身影随风散去,只余一句呢喃飘荡在空寂的大殿中: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
三日后,明太子霍雨浩正式接管日月帝国军政大权。皇帝宣布闭关修养,不再理政;内阁重组,亲民派魂师与技术官僚共同执掌中枢。与此同时,霍雨浩下令在全国范围内设立“魂导学堂”,无论出身贵贱,皆可报名学习基础魂导器制造与魂力运用技巧。此举震动大陆,无数平民子弟为之振奋,称其为“千年未有之变革”。
然而,平静之下暗流汹涌。
北方边境传来急报:天魂帝国集结百万大军,联合星罗残余势力,宣称要“讨伐篡逆,还政于正统”。同时,数支神秘魂导师组织在各地制造混乱,刺杀官员、破坏魂导设施,打着“清除明帝邪祟”的旗号蛊惑民心。
更令人不安的是,某些地区开始出现诡异现象??夜晚天空会出现双重月亮,一金一黑,交相辉映;孩童梦中齐声吟唱一首无人听过的古谣:“日月当空照,血染山河笑,谁持光明剑,斩尽天下道?”
霍雨浩知道,这是“明帝意识”在影响现实。
他每日冥想,用精神力压制体内躁动的能量,可越是压制,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共鸣就越强烈。有时他在梦中会看到一座悬浮于虚空的宫殿,殿中坐着一个与他容貌完全相同的男人,身穿九龙帝袍,双眼一金一黑,嘴角挂着冷漠笑意。
“你终究会来。”那人说,“因为你就是我,我即是汝。”
每当此时,霍雨浩都会惊醒,冷汗浸透衣衫。
一个月后,他决定启程南行,前往传说中的“心渊谷”??据古籍记载,那里是远古魂师试炼之地,也是唯一可能孕育“心之钥”的地方。随行者仅有三人:贝贝(已恢复海神阁长老身份)、萧萧(现任日月皇家魂导师团副统领),以及一位神秘的老者??自称“守碑人”,曾在祖庙出现,默默守护那块石碑百年。
旅途艰险异常。一路上遭遇多次伏击,敌方不仅派出顶尖杀手,更有精通诅咒之术的邪魂师试图污染他的神识。最危险的一次,他们在穿越落魂山脉时陷入幻境迷阵,五感错乱,彼此相残。若非萧萧拼死激活九凤来仪箫,唤醒众人本心,恐怕全员都将陨落。
终于,在第七十七日黄昏,他们抵达心渊谷。
此处四面环山,中央是一片幽深湖泊,湖水漆黑如墨,不见底。湖心有一座孤岛,岛上矗立着一根高达百丈的石柱,顶端悬浮着一颗不断变换颜色的晶体,时而金光万丈,时而黑暗弥漫,宛如一颗跳动的心脏。
“那就是‘心之钥’的投影。”守碑人拄着拐杖,声音沙哑,“但它不会主动认主。你必须通过‘三问试炼’,回答出自内心最真实的声音,才能触及它。”
“哪三问?”霍雨浩问。
“第一问:你为何而战?
第二问:你惧怕什么?
第三问:若天下与所爱不可兼得,你如何抉择?”
霍雨浩沉默良久,最终踏上湖面。奇异的是,水面竟承托住他的身体,每一步都泛起涟漪,却不下沉。
当他接近石柱时,天空骤然变色,乌云翻滚,雷声轰鸣。那颗晶体缓缓下降,停在他面前,散发出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光芒。
“第一问。”一个空灵的声音响起,“你为何而战?”
霍雨浩闭上眼,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母亲离世的雪夜、唐三教导他的背影、王冬儿含泪的笑容、百姓在战火中哀嚎的脸庞……
“我为不再有人因权力之争失去至亲而战。”他睁开眼,语气坚定,“我为每一个孩子都能平安长大而战。我不求成神,不求永生,只愿这世间少一些悲痛,多一些光明。”
晶体微微震动,金光一闪。
“第二问:你惧怕什么?”
这一次,他几乎没有犹豫:“我怕……变成那个高高在上、冷漠无情的‘明帝’。我怕有一天,我会忘记自己是谁,忘记曾经珍视的一切,只为所谓的‘和平’屠戮千万人。我怕……我会亲手毁掉我想保护的世界。”
黑暗光芒流转,晶体开始轻微颤抖。
“最后一问。”声音变得沉重,“若天下与所爱不可兼得,你如何抉择?”
霍雨浩呼吸一滞。
他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会改变一切。
他想起唐舞桐临走前的眼神,想起她曾为他挡下致命一击,想起她在月下轻声说“我相信你能走出自己的路”。
他也想起万千子民期盼的目光,想起新政推行后孩子们第一次拿起魂导笔时的笑脸。
良久,他抬起头,眼中已有泪水,却依旧明亮如星。
“若真有那一天……我愿以己身承载所有罪孽,让所爱之人活下去,继续照亮这个世界。我可以成为被世人唾骂的暴君,只要她还能笑着看日出。天下可以没有我,但不能没有光。”
话音落下,天地寂静。
下一瞬,晶体轰然炸裂!
璀璨光芒席卷四方,化作一道虹桥贯穿天际。那光芒中,隐约可见无数身影浮现??有古代帝王、有平凡百姓、有战死将士、也有普通农夫。他们齐声低语,汇成一句古老箴言:
“心之所向,即为天命。”
光芒融入霍雨浩体内,他只觉经脉重塑,灵魂升华,原本冲突的光暗之力竟奇迹般融合,形成一种全新的能量形态??既非纯粹光明,也非绝对黑暗,而是包容万象的“混沌原力”。
他缓缓升空,周身环绕着阴阳交织的符文,脚下浮现巨大的魂导法阵,铭刻着前所未见的纹路。
守碑人仰望着他,老泪纵横:“千年等待,终于等到真正的心主。”
贝贝握紧拳头,激动难言:“他真的做到了……他没有被命运吞噬,反而超越了它!”
萧萧望着天空中的身影,喃喃道:“原来,最强的力量,从来都不是武魂或魂技,而是……一颗不肯屈服的心。”
而在遥远的某座雪山之巅,唐舞桐睁开双眼,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气息冲破桎梏,嘴角终于扬起一抹真心的笑容。
“你赢了,霍雨浩。”她轻声道,“这一次,你真正成为了自己的‘明帝’。”
与此同时,大陆各地异象齐发:双重月亮消失,古谣停止传唱,被污染的土地重现生机。许多原本敌视日月帝国的国家纷纷遣使求和,称其主“非人中之龙,实乃天降圣君”。
霍雨浩归来之日,举国欢庆。
但他并未登基称帝,而是宣布成立“联邦议会”,由各国推选代表共商大事,推行“魂导共荣计划”,致力于消除魂师与普通人之间的鸿沟。
多年后,史书记载:“明太子虽未称帝,然其德泽遍及四海,功绩超越历代君王。其所行之道,谓之‘心治’,以仁为本,以智为刃,终结乱世,开启新纪元。”
而在那本残破古籍的最后一页,不知何时多出一行小字,墨迹犹新:
“日月当空,非为独照一人;当天命所归,实乃众生共赴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