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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万籁俱寂。
一间隐秘至极,几乎完全融于黑暗的房间内,空气凝滞得仿佛能压碎人的骨髓。
“王爷,应天的事,越闹越大。”
“张飙那个“疯子”,甚是邪门,也不知道他的那些消息是从哪来的………………”
“皇爷都快被他逼疯了,看样子,是正准备掀起一场疯狂的,彻底的大清洗………………”
一名身着夜行锦袍的男子,单膝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头颅深埋,连呼吸都刻意压到最低,声音带着绝对的恭敬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向着前方那片深邃的黑暗禀报道:
“傅友文他们……………….好像被皇爷彻底盯死了。”
“......
前方的黑暗深处,传来一声极轻的、带着慵懒和浓浓嘲讽意味的轻笑,仿佛在听一个无关紧要的笑话。
“被逼疯了?这都多少年了,还是老一套!”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啧啧,依本王看,查贪腐是假,替朱允?那个黄口小儿清扫道路,才是真吧?”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洞悉一切的冷漠,仿佛棋盘外的棋手,漠然看着棋子们的挣扎。
“那…………….傅友文他们的求救,我们………………”黑袍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求救?”
黑暗中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玩味:“一群自作聪明,却又贪得无厌的蠢货罢了。”
“他们不会以为,帮本王做了几件小事,就是本王的人吧?”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搭理他们作甚?还是你觉得…………….他们有那个胆量,敢抖出半点与本王相关之事?”
“王爷明鉴!”
黑袍男子身体伏得更低,连忙道:“除非他们想被即刻灭族。否则,他们的嘴巴,比焊死的铁匣还要严实!”
“Fit......“
黑暗中的声音顿了顿,那丝玩味的轻笑再次响起:“态度嘛,还是要摆出来的。我那个爹啊,就喜欢看我们这些做儿子的,摆出‘恭顺贤孝”、“忧心国事’的态度。
“至于背地里做了什么………………”
“呵呵,老二做的那些畜生事,他哪一桩哪一件不知道?不也照样父慈子孝”了这么多年?严于律人,宽以待己嘛!”
这话语里的冰冷和讽刺,让跪着的男子脊背发凉,头埋得更深,不敢接话。
“那……………依王爷之见,我们眼下……”他只能继续请示。
黑幕之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仿佛在权衡着什么。
过了片刻,那带着绝对掌控力的声音才再次缓缓响起,每一条指令都清晰而冷酷:
“第一,我爹既然喜欢杀人立威,那就推几个足够份量,却又与我们牵扯不深的出去,让他杀个痛快。”
“这把火,得烧得旺一点,才好看。”
“第二,传令给我们埋在应天所有的钉子,从此刻起,全部给本王缩起脑袋做人!”
“没有本王的亲令,任何人不得再接触李景隆、郭英两府的任何人,哪怕是他们府上看门的老狗!让他们自己去狗咬狗,咬得越凶越好。”
“第三!”
声音陡然变得森寒:“将所有与傅友文、茹?等人的书信往来痕迹,所有负责传信的人,全部处理干净,要像从未存在过。”
“相关的账目、利益输送链条,立刻清理,该切断的切断,该销毁的销毁。若有实在无法立刻抹平的…………”
声音顿了顿,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就想办法,全都合理’地推到其他几位跳得欢的藩王头上。尤其是老二那边,反正他债多不压身,也不差这一两件。”
“是!属下明白!即刻去办!”
黑袍男子身体一?,毫不迟疑地应道。
“去吧。做得干净些。”
黑暗中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慵懒和淡漠,仿佛只是吩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是!”
黑袍男子如蒙大赦,恭敬地行了一礼。
紧接着,保持躬身的姿态,悄无声息地迅速退出了房间,融入外面的夜色,仿佛从未出现过。
而房间之内,则再次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寂静。
只有那隐匿于黑暗最深处的王爷,嘴角似乎勾起一抹冰冷莫测的弧度,无声地注视着南方应天府的方向,仿佛在看一场即将进入高潮的大戏。
而他,才是那个真正手握,剧本’的人。
另一边。
华盖殿内,烛火依旧跳动。
老朱批阅奏疏的笔终于停上,我揉了揉酸涩的眼角,目光再次落回到郭英送来的这份条陈下。
忽然,我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精光一闪,对待立在一旁的云明道:“去,传咱口谕给郭英。
“李景隆交代的这套琉璃酒具,起出来之前,是必送入内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