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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太子府内，烛火摇曳，映得李泰那张略显富态的脸上阴云密布。他半眯着眼，指节在案几上轻轻叩击，语气里满是不耐与愤懑：“若是真让赵明成了气候，我皇族的脸面往哪儿搁！”
“得想法子，让他栽个跟头！”他猛地加重语气，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不管用什么手段，绝不能让他顺顺当当的！”
下首，候君集正端着酒杯的手一顿，随即缓缓放下，杯底与案几相触发出轻响。他抬眼看向李泰，语气带着几分试探：“殿下，您觉得，这世上什么东西能抵得上十万大军的后勤物资？”
“这……”李泰一时语塞，眉头紧锁。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案上的玉佩，沉默片刻，才低声嘀咕，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说给候君集听：“除非能弄出什么金狮子、金老虎来……再不济，造出些飞天的法器卖给商人？”
“依我看，他不过是哗众取宠！”李泰猛地提高声音，语气里却透着几分不确定，“可陛下偏偏对他青眼有加，这才是最让人头疼的！”
这话一出，满室俱静，连烛火燃烧的噼啪声都清晰可闻。
良久，李泰突然仰头，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被人听去：“要不……从兵部那边调些人手，悄悄盯着他？”
“这倒可行。”候君集捋了捋胡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等着看赵明笑话的人，可不止咱们。咱们啊，就静下心来，拭目以待便是。”
……
另一处庭院里，长孙冲正对着满桌佳肴唉声叹气，杯中的酒早已凉透。他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喃喃自语：“长乐，当真是心系那小子了……”
一声长叹，道尽了无尽的无奈。他怎么也想不到，争来斗去，最后连自己的媳妇都留不住，这般境地，实在是可悲可叹。
旁边的侍从见自家公子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忍不住上前一步，低声道：“公子，要不咱们找个机会，给那赵明一点颜色瞧瞧？”
长孙冲闻言，缓缓摇头，眼底的无奈几乎要溢出来：“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
“赵明那小子，可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善茬！”他说着，双拳不自觉地紧握，指节泛白，眼眸里翻涌着不甘，却又强行按捺下去。
“过往的事，不必再提了。”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我败过一次，便知赵明此人，绝不能轻易得罪啊！”
夜风从窗棂钻进来，吹动了烛影，也吹动了他鬓边的发丝，却吹不散那眉宇间的郁结。
赵明…他不想对付是假的，可是自己父亲的警告，却仿佛还在耳边。
赵明，他动不了！
也不能动！
……
长安城外，几条河流蜿蜒穿林，此时却不复往日的清幽。河岸边、浅滩上，密密麻麻站着披甲带刀的旅膺卫，人人挽着袖口，裤脚卷至膝盖，正猫着腰在水里摸索翻找，时不时有士兵直起身，手里攥着几个贝壳或河蚌，甩甩水便扔到岸边的竹筐里。
岸边，赵明负手而立，目光平静地扫过河中的士兵，又落在那些堆积起来的贝壳、河蚌上。已有士兵蹲在一旁，正麻利地将贝壳里的肉剜掉，只留下光秃秃的壳子，连些个拳头大的田螺，也被敲碎了壳，肉被随手丢开，壳子则被小心收进另一个筐。
“弄这些玩意儿到底有啥用啊？”一个年轻士兵耐不住，一边搓着手，一边小声嘟囔。
赵明听见了，却没看他，只是淡淡开口，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你做什么照做便是，哪来那么多废话！”
那士兵撇撇嘴，满是无奈，却也只能悻悻地低下头，继续埋头在水里翻找。
不远处的密林里，几丛灌木后影影绰绰藏着人影，正是来自长安各世家、高官府中的探子。
他们望着河岸边这一幕，眼神里满是鄙夷，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
“上头让咱们盯着，可这都盯了三天了，姓赵的除了吃喝拉撒，就没离开过这河边，”一人嗤笑一声，“难不成这破河里还真藏着宝贝？”
“就算有宝贝，能抵得上十万大军的后勤物资？”另一人接话，语气里满是不屑，“除非他能从泥里翻出传国玉玺来！”
“你们别瞎猜了，没听见吗？那赵大人说，这些贝壳、螺蛳壳才是宝贝。”有个消息灵通些的探子插嘴。
“宝贝？”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发愣。他们守在这儿，本就是等着看赵明在赌斗里落败的笑话。
毕竟，谁都知道赵明和朝中诸多官员不对付，能看着他栽跟头，谁不乐见其成？
“你怕不是听错了吧？”
有人质疑。
“那赵大人再疯，也不至于把贝壳当宝贝。那贝壳肉，说难听点，路边乞丐都懒得捡！”
“我听得真真的！”那探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他要的不是肉，就是那空壳子！”
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