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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彼长,一郡之力怎能与一国抗衡?而端王明升暗降,大权旁落,有名无实。因此半年来看似表面风光,其实凶险非常,一不小心,万劫不复。
这一笔账,归晚心中自是清楚,悠淡吟声道:“皇上就有必胜的把握?就算胜了,也必要付出惨重代价,江山可是皇上的,稍有损伤,最心疼的,还是皇上吧?”
“手上长了恶瘤,应该先行割除,总不能等糜烂全身吧?朕可不会因为舍不得一只手,坏了整个身体。”
“可惜现在还没生出恶瘤,就要砍去手,难道这就明智了吗?”
与楼澈之争,危害到朝堂,一战之下,两方都会有巨大损失,这样的结果,就是天子,也无法轻松领受吧。
“没了这只手,朕也会找另外的手代替,这天下间,难道会没有人能代替楼澈?”讽刺归晚的天真一般,郑锍讲得轻柔无比,隐透阴寒。
闻弦知雅意,归晚立时想到曾经清如水的那个少年,被皇上重用,在朝堂上崭露头角,渐渐占有一席之位,虽然还不至于危害到楼澈,但是想起他入官场的前因后果,她还是难以抒怀。略一沉思,竟然忘记回答皇上的问。
直到郑锍定定地看着她,问:“没人能代替楼澈?他给的一切,朕也能给……”
“夫人……夫人!”老管家夹杂着焦虑的苍老声音隔墙飘来,倏远倏近,归晚闻之,却若天籁,解了她眼前的窘境。巷角隐藏的侍卫纷纷现身,向着马车靠近。
眼看侍卫围了上来,归晚暗忖,此刻正是脱身的良机。正要转身,脚下微动,两腿酸麻无比,举步艰难,就在这稍一迟懈之间,郑锍悠闲的姿态骤敛,从车上纵身而下,宛若游龙,抢步上前,猛地扣住她的手,大力擒住,归晚猝不及防,被郑锍拉到身前,微诧地对上郑锍锐冽的眸光。
“他可以,难道朕就不可以?”乍见她想要逃离的模样,他为之气结,顾不得时间与地点的不适宜,也不在乎贴身侍卫因为他的反常都愣在当场,举止无措;他只是狠盯着她看,要从她脸上看出蛛丝马迹似的,旁无他顾的专注,虽狂犹痴。
“不可以,因为你不是楼澈。”手腕被他攫住,炙热的感觉从腕处蔓延而上,隐隐生疼,她忍着,口气分毫不示弱,透着如许傲气。
从她悠淡的明眸中映出自己狂妄的神态,郑锍越发感到心如火烧,与其听到这种答案,还不如继续看她虚与委蛇,那样就不会像此刻一般,放之不得,又不得不放。微眯的瞳中暗色幽深,淡然但是绵长的情意纠缠着痛苦,连他儒雅自如的笑都掺进些苦色。
一手捏住她的下颚,看着风带起几丝发抚过她的唇,他轻悠地一叹,沉敛的双眸更暗,低头欲吻芳泽。
心失跳一拍,忙不迭头往后仰,极欲避开他的索求,未被擒住的手抵在他的胸口向外推,谁知他纹丝不动,躲避不过,已近在咫尺,炽热的气息在呼吸间变得浓浊。
“皇……皇公子。”旁边不知何人出声,横插进小巷的空间。郑锍倏然清醒,唇略偏,在归晚的颊边,轻吻而过;再俯首相望,看她面有痛色,手松开钳制。
获得自由,归晚急退后一大步,侍卫们已经在马车周边围成圈,当首的一个几分焦急地看着郑锍,张着口又不知如何说。相府门口的喧闹声轻了,久未听见报花名,围观的人群已经开始散去,不一会儿就会有人路过小巷,如此情景,该当如何?
意识到不能久留,郑锍邪佞之态收起,郁色暗藏于深瞳中,看向归晚,薄唇成线,微微勾起成弧,精芒掠眸,隐含残冷。
“看来朕对你的纵容……已经出乎朕的意料了,”郑锍自嘲似的笑语,“但是这其中的代价,你可不一定承受得住,归晚……”最后柔声轻呢,魔咒般的出口,他挥袖折返,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黑色帘子一撩一落,挡住了车外的视线。
巷子的另一边,早已牵出了几匹马,侍卫们动作迅速地上马,马车夫扬鞭,马车转了个方向,车轮的骨碌声伴着阵阵马蹄声,渐行渐远。
归晚背过身,向着巷口走去,手腕依然有些痛楚,拉起衣袖,露出一截皓腕,大块的红印清晰可见,边缘处甚至泛紫,轻柔地抚了抚,她松了口气,皇上的脾气本已是难测至极,今日更见张狂,乍怒乍郁,起起伏伏。
“夫人……”老管家看见她,面露喜色,快步而来,“夫人,你到哪里去了?这半天不见你,我还当……呸,呸,你看我这老嘴,尽说些不中听的。”絮絮叨叨地念着,他走近一看,发现归晚的面色有些苍白,暗惊。“夫人?这是怎么了?你遇到什么事了?”
“没事,里头闹了点,我出来散散心。”转眸一笑掩饰而过。
点头相和,老管家将疑问堵在心间,夫人是相爷的掌中宝,下人只有尽心伺候,不敢多加干涉。
“相爷呢?”随着管家回到院中,眼见周围都是相府下人在忙碌,人衬花,花映人,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