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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院一次教习即可。朕另派些伶俐人去明阁给他打下手,再让天工院的女官们轮值学习,耽误不了你们的—」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其他要务。」
上官婉儿掩唇轻咳一声,手中的朱砂笔险些抖落。
李令月耳尖通红,不敢抬头,眼底却漾开一抹藏不住的欢喜。
「起来吧。」
武则天目光柔和,另将一份奏摺推给李令月:「新的经疏,你既看过,朕便不看了,传经天下便可。朕昨日便已下旨,敕两京各州置大云寺一区,各藏《大云经》一本,使高僧讲解,弘扬佛法,但—.
话到此处,她眉宇间闪过一丝阴,「岑长倩那老顽固竟敢公然反对!说什麽『广建佛寺徒耗民力』。」
她冷笑一声,袖中佛珠被捏得咯咯作响,「朕不过命各州建寺传经,普渡众生,广积功德,他倒给朕算起钱粮来了?当年太宗皇帝为阵亡将士立寺超度,怎不见他们说什麽劳民伤财?」
她眼晴微眯,寒光乍现,一拍桌案:「莫不是存心跟朕作对?!」
砰!
这一声如惊雷炸响。
殿中侍立的宫人齐刷刷跪伏在地,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上官婉儿默不作声,李令月注意到母亲虽在盛怒中,指尖却在无意识地摩腕间那串佛珠这是她极少流露的焦虑之态。
李令月心下了然,必是朝中反对之声不止岑长倩一人。
武则天转向李令月:「太平,你对岑长倩之说,有何看法?」
考验来了。
李令月心思电转,明白这事必须得依着母亲,劳民伤财之事,母亲当然清楚,可武周建国,法统天命也必须要巩固,二者不可得兼,只能做取舍。
她想起昨日游玩时,陆沉渊随口说过的话,略作整理,缓声道:「儿臣,倒有个两全之策....」
「哦?」
武则天一愣,意外地坐直身体:「说来听听。」
上官婉儿也抬头看向李令月。
李令月恭敬道:「儿臣以为,建寺传经确为巩固法统之要举,然岑相所虑亦不无道理,不若改为:各州凡旧有寺院可改额者,优先改作大云寺;无旧寺可改者,则择要地新建,如此既可彰显陛下崇佛之意,又能节省民力。」
武则天神色稍雾。
李令月又补充道:「至于讲经之事,可令各州先择高僧数人入京受训,待其学成归去,再转授地方僧众,这般层层传授,既保经义纯正,又可免去频繁调遣之劳。若按此法,所费钱粮应会大幅减少,另可令各寺以善款设福田院,收养孤寡以积功德,如此百姓感念天恩,更胜大兴土木。」
武则天听罢,眼中怒意渐渐化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欣慰之色。
她指尖轻轻摩挚着茶盏,忽然轻笑出声:「婉儿,听听,这才是朕的女儿。」语气中透着难掩的骄傲:「如此一来,那帮腐儒也没有话说!」
她起身绕过案几,亲手将李令月扶起,低声道:「你比朕想得周到。」这简单的几个字,让殿中气氛为之一松。
上官婉儿适时奉上新茶,武则天接过茶盏,却先递给了李令月:「你方才说的福田院—倒是与朕当年在感业寺时的心愿不谋而合。」
她目光悠远,似在回忆什麽,片刻后决然道:「就照你说的办。不过——」
武则天忽然挑眉笑道:「这般周全的主意,怕不是陆沉渊那小子给你出的?」不等李令月回答,她又摆手笑道:「罢了,无论是谁的主意,能解朕忧便是良策。你且去拟个详细章程来,朕让婉儿协助你。」
说着,她从腕间褪下那一串迦南香佛珠,亲自为李令月戴上:「你长大了。」
这声轻叹里,既有皇帝对臣子的赞许,更藏着母亲对女儿的骄傲。
李令月感受着腕间佛珠残留的温度,心头涌起一阵暖意。
她正欲谢恩,忽听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女官李若华神色慌张地疾步入内,跪地禀告道:「启禀陛下,大理寺卿周兴在宫门外请旨入见,称有谋反大案要奏!」
殿内雾时一片死寂。
李令月丶上官婉儿都是一惊。
武则天脸上的温情瞬间冻结,眼中寒芒暴涨:「宣!」
须臾间,周兴疾步入殿,手中高举奏章,声音洪亮:「臣周兴叩见陛下!臣查文昌右相丶邓国公岑长倩,阴结朋党,潜谋不轨,意图倾覆大周,复辟李唐!臣等访察得实,证据确凿,请付有司严惩,以正国法!」
李令月脸色变了。
岑长倩昨日才反对建寺,转眼就被告谋反,时机未免太巧了!
周兴不管不顾,展开奏章,厉声历数:「其一,阳奉阴违,假意拥武,实则心向李唐!岑长倩虽曾奏请改皇嗣为武姓,然此乃掩人耳目之举,其子已伏罪招认,其私下常言:『天后年迈,宜奉嗣君复位」,此语与魏玄同案如出一辙,显系共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