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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她准备等下再问问。
张述桐回一句知道了。
他戴好头盔和手套,跨上车子,开始迎着寒风环岛骑行。
他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对的,为了寻找一个「不存在」的人,为此一直在狂奔的路上,摩托车的排气管滚烫,刚刚上车时不小心碰了一下,隔着手套都是都有点疼。
他沿着公交车的线路,转了一圈又一圈。
老宋是不是也曾走过这样的路呢?
张述桐有时会想。
白雪丶芦苇丶石头丶冰层丶泥土……
满目萧瑟。
冬天从来不是一个和善的季节,它只是把肃杀掩盖在了洁白之下。
张述桐不知道骑了多久,中午的状态好像只是回光返照,他现在头又开始晕了,他知道不能再硬撑,看了眼手机,已经是四点多。
一下午时间就这麽过去。
张述桐又骑车回到医院,独自挂了号,还是呼吸外科,值班的还是那个大叔,对方明显一愣:
「又是你啊?」
「好像又开始烧了……」张述桐说,「能不能再来一针?」
「你这孩子当退烧针是吃饭呢,中午打完下午还来。」大夫头疼道,「我看你乾脆去打个吊瓶吧,就在那里歇会,你这样子要是晚上还不能退烧,估计就严重了。」
张述桐想了想,没有异议。
他开了药去病房打针,依然是那个小护士,「你怎麽又来了?」
「忙呗。」他这人一直很有幽默细胞。
张述桐伸出手,对方扎好压脉带,拍了拍他的手背,像是打量一扇排骨:
「你这是在外面待了多长时间,这麽凉?」
「一下午。」
「别再乱跑了啊。」
「跑不了了。」张述桐扬扬手,弱弱地答道。
他又问护士要了一个充电器,这次怎麽也不敢放肆了,要乖乖把电量充满。
张述桐闭目养神,偶尔会睁开眼看看吊瓶,担心自己睡着。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晚上人更加多了丶病房被挤满,咳嗽声吐痰声,各种怪味飘散在空气里,还有小孩的哭声,吵得人太阳穴发胀。
医院绝对不是个好地方,但他居然从这里见鬼地感受到一丝温暖。
张述桐看到一个小胖子手上找不到血管,护士提议扎脚,但小胖子死活不愿意,手脚并用,拼命把两只脚往身下藏,和打坐的罗汉似的,他妈妈就在旁边干着急,哭声不止,护士不休,张述桐见状笑笑,忘了自己小时候有没有这幅样子丶见针就哭,但所谓大人,其实就是有一天你不太舒服,自觉地去医院打针了。
这是间和他家客厅差不多大的小病房,几十平米,有沙发也有床铺,沙发净是窟窿,里面填充的海绵已经不剩多少,屁股坐在上面能感觉到金属的骨架,不知道是谁这麽坏,好好打针就完了,非要抠沙发乾嘛……但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也揪出一小撮海绵,顿觉尴尬。
快到饭点,各种粘液的怪味外还有饭菜的香气,张述桐有点反胃,乾脆出去走走,他自己摘了吊瓶举着,来到走廊,这里摩肩接踵,他想了个歪招,把吊瓶挂在窗户的把手上,双手终于解放。
现在医院管得不严,一个男人站在他身边,不停地抽着烟,窗外的寒风一阵阵涌来,把烟气推向四方。张述桐知道旁边是急诊室,这又是谁的丈夫谁的父亲?
冬天是肃杀的季节,而医院就是离死亡最近的地方。
身后是匆匆而过的人,大人小孩男人女人……背后吵闹,你望着窗外的雪,那里是唯一安宁的地方。
他打了个哈欠,正准备回去,却突然被碰了一下。
「让让!」原来是一群护士正跑过走廊,领头的是个男护士,他声音焦急,没怎麽注意周围,张述桐险些被他撞倒,一时间手上的针头都有些回血。
定睛一看,护士们围着一张病床,果然是抢救,他赶紧往旁边让路,知道这时候就别再纠结碰没碰到,帮不上忙起码不要添乱。
他甚至在想,这就是小医院的坏处,不像大医院那样区域分明——打针就只是打针,别说急诊了,就连小孩都在单独的少儿科。
但在小岛上,你可以见到各种病人,有流鼻涕的丶有高烧不退的丶有急需抢救的丶也有濒临死亡的。
张述桐有些感慨,他甩甩头,与病床擦肩而过。
一个男人躺在病床上,对方头上缠着绷带,绷带上渗着血,他双眼紧闭,面如白纸。
「砰——」
手里的吊瓶摔在地上,药液洒了一地,玻璃在水磨石地板上飞溅,这里本就是混乱的中心,此刻乱上加乱。
张述桐如遭雷击,他张了张嘴,突然说不出话来。
只因他认识那个男人。
男人叫宋南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