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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现在也没空去思考路青怜怎麽想的,他的呼吸道和大脑一并发紧。
张述桐不知道是这种封闭的空间唤起了焦虑还是其他什麽原因,可这病实在是耽误事情。
他只好快步走上宿舍,眼前的世界完全换了一副样子——
时值午后,小小的灰尘在窗外涌来的阳光里跳着舞,他直接坐在老宋的床上,用力拍了拍脸,冷静冷静……他在心里强迫自己静下来,本以为沐浴在阳光中总会好一些,可越是这样想越是难以控制。
突然后颈处一阵冰冷,张述桐一个激灵,急忙扭过头,原来是路青怜不知道什麽时候站在他身侧,她手里拿着一个空了的红牛易拉罐,正面无表情地贴在自己的后颈上。
这种天气一个冻了几天几夜的铁罐会是什麽温度可想而知,张述桐牙关都有些打颤,可那种窒息的感觉却也飞速消退,他刚呼出一口浊气,路青怜便收回手,易拉罐砰地摔在地上,少女迈开脚步,打开了宿舍的窗户。
迎面的寒风撞在张述桐全身,却让他莫名放松下来。
张述桐觉得路青怜也不是纯粹的冷血生物。
他乾脆仰躺在床上,暂时没心情说话,本以为会迎来路青怜习惯性地嘲讽,比如你比我想得还要脆弱什麽的,但又被帮了一次那被说一句也没什麽大不了的,可路青怜只是站在窗边一言不发。
她微微仰起脸,双手扶在窗台上,也许是在看天边飘过的一朵云彩,这座宿舍楼建在一片荒芜的野地之中,午后又是一天中最静谧的时刻,风吹过来,她的衣摆呼呼作响。
让张述桐意识到怀揣着压力的不止是自己一个。
没有谁能从这件事里幸免。
有人失去了恋人有人失去了亲人,区别在于有人从漩涡中游上了岸,可以为过往暂时画上一个句号;还有人自始至终都在漩涡的最中央,一直到八年后孤独地离开这个世界。
好吧,从前张述桐以为她什麽都不懂,无非是默默行使着庙祝的职责,守着那座庙直到死去,记得原时空里听杜康说,那麽多年路青怜一直孤身一人,那时候就连她奶奶都已经死了,而路青怜生前曾拨出过一个电话,那也是仅有的一个电话,却打给了自己,他为了参加葬礼回到这座岛上,才有了如今的一切。
现在才意识到她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寻找着真相,也可能是比真相更近一步的东西。
张述桐沉默了半晌:
「刚才的事谢了。」
路青怜没有说话,她从中午心情就一般,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无论是说话还是目光都带着些凌厉,直到刚才在地下室看到那张照片,这种压抑的气氛便攀升到了极点。
前方突然发出来一阵清脆的响声,张述桐才发现是她用手指敲了两下金属的窗台,也许是代表刚才的话听到了。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在天台上看到你。」张述桐回忆道,「你当时告诉我,如果不想发生意外,就不要探究你的事。」
「如果你是为那种喘不过来气的症状后悔,」路青怜淡淡地说,「我想不仅仅是天台那次,我应该还警告过你很多次。」
其实张述桐是想说,怪不得你会说出那种话。
「但我这个人屡教不改嘛。」最后他只是站起身,也走到窗台边,「谁不对真相好奇,大家心里都藏着一点秘密。」
「你到底想说什麽?」
「不想说什麽,嗯……又是没用的话。」
路青怜轻叹口气,似乎已经说累了,「张述桐同学,麻烦离我远一些。」
「哦,不喜欢和人身体接触对吧?」
但张述桐这次可以肯定,他们两个明明离得还算远。
「不,」谁知路青怜漠然道,「中午的时候你吃了蒜,口气有些重,还是说你一直都没有闻到?」
张述桐被噎了一下,心说吃火锅沾点调料很正常吧,麻汁加蒜泥很香的,谁像你几乎像在吃白水煮菜。
他想说什麽的心情荡然无存了,便退后一步叹了口气:
「帮忙搭把手,收拾下东西。」
路青怜点点头:
「但我不明白你要怎麽瞒过去,买张一模一样的海报贴上?」
「肯定买不到吧。」当年的天王现在也快成个小老头了,哪还能买到那种海报,「我是想以帮忙收拾东西的名义,提前打包好他的行李,再把那张铁架床抬起来倚在墙上。这样既能遮住那扇暗门,还能帮老宋省点力气,合情合理。」
「你这种人真是无时无刻不活在谎言中。」
「有人陪我咯。」
路青怜用冰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张述桐不再说话了。
其实老宋的东西也没什麽好收拾的,毕竟这里的家具也很少,张述桐只有一条胳膊能活动,便自觉去了书桌,把那些教辅资料和文具归位,路青怜则坐在床边,静静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