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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凡指了指西边半坡的一块雪檐，又指了指东边雪墙，手指飞快地比划战术。
他要先让熊失去视野，再让它吃到伤。
陈凡随即指向赵雨，做了个打火的手势。
接着对向阳，做了个“压”的手势。
黑三那边，则是对他做了个“打膝”的动作。
然后陈凡指了指熊腋下，表示自己打软肉。
几个人心领神会，依次潜藏。
赵雨掏出火油布，在避风的雪壁背后点燃，往棕熊背后的雪地一扔，黑烟沿沟边卷上去，不是遮死视线，却足够晃眼。
熊抬头，鼻子朝这边一抽，低呼一声。
陈凡并不等它完全站起来，翻身半起，三八大盖枪口稳稳斜着打，第一枪直扎向熊腋下。
棕熊浑身一僵，嚎声拔高，转身一扑，扑向黑烟的来源，赵雨早就挪到另一侧。
第二团火油布也燃起来，往另一个方向丢，烟“呼啦”地笼上去，黑三叔瞄准它刚落地的一瞬，扣发。
“砰”！
子弹打在熊膝关节外侧，这一枪仗着角度刮进骨皮缝，带出一星火花，熊脚下一个趔趄，庞大的躯体侧了半尺。
向阳见缝补一枪，压在熊肩胛后侧，子弹没穿，打出一股血花。
棕熊痛得暴躁，前掌横扫，雪墙像被人拿铁锹刮过一样，啪地碎了一片。
陈凡立刻喊道：“别硬扛，靠墙，绕它左边！”
几个人如同一体，顺着雪墙打滑，像几道影子平行移动，尽量不发出多余的响动。
棕熊站起身来，整整有两米多，背毛炸起，双眼血红，甩着头去找人。
陈凡在雪檐下以雪为掩，再开一枪，这回打高，一点火星从它颈侧弹开。
但火药气把它的眼睛又熏了一寸，熊脑子更乱，低头去抓那只狼尸体，像要抢回它“食物”的所有权。
陈凡眼睛里闪过一丝冷意：正是时机。
“现在！黑三叔，再打腿！向阳切侧！赵雨，雪墙！”
黑三叔硬是把身体按在雪里，枪口微微上仰一寸，扣发。
这回运气站在他们这边，子弹像被雪壁指了方向，扎进熊膝内侧一点点深，棕熊“嗷”地一声，腿一软，半跪了下去。
向阳从侧边补上一枪，压到肩胛和颈之间，虽然没穿透骨，却把它打得别过头去。
赵雨这边早把雪墙底部拍疏，顺着雪面用肩膀顶了一下。
“轰隆”一声，一块薄雪棚往下坍落，刚好砸在棕熊的脸上，雪雾“哗”的一圈，冷得直接把它眼睛盖住。
“退！”陈凡没恋战，迅速往后一滚，换角度，拉枪栓，“喀”的一声干脆。
棕熊甩了两下头，雪蒙蒙的脸上都是怒气和血丝，它本能的选择不是继续对人发起反扑。
而是低头一把叼住刚才的狼尸，口里哼出一串带血泡的低嚎，后退两步，拖着半瘸的腿，扭头往沟背后更密的林子里钻。
“想跑？”赵雨本能要追，刚跨出一步，陈凡一把拽住他后领子，声音低得像雪底下传出来。
“别傻，先看它走的方向，那特么绝对就是老窝。”
“受过伤的熊不把自己暴露。”他气息短促，却在迅速分析。
“它身上有旧枪伤，就是那晚伤了佳杰的那头。这次再中两枪，腿也带伤，它跑不了太远。”
黑三叔提枪要压，陈凡摆手：“别再打了，雪雾里打不中，打中了也没用。”
“这玩意儿硬的很！拉出距离就更不好命中了。”
“咱跟着，拉远点，别正面追，半圆围过去，盯它藏身方向。”
赵雨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把火油布团往雪里踩灭，眼睛亮得发光：“陈哥，追呗，这仇不报我睡不着。”
“走。”陈凡一句话，带头顺着棕熊的脚印追。
熊拖着狼尸，留下两条深槽，一道是自己步的，一道是拖肉的，血腥味更浓，雪面被划得乱七八糟，反倒像一条显眼的路。
几人把脚印踩实，远远吊着，尽量不发声。
靠近北梁深处，树更密，雪更厚，脚下一不小心就会踩空深坑。
追出两百来步，脚印忽然浅了，似乎有一段被风吹过，陈凡眼神一冷，抬手：“停，别再跟一条线。它开始绕了。”
说话的同时，陈凡看了左右的树干，指着西北方位：“风往那边刮，它把味道藏起来了，从这边绕的可能性大。”
“我们分两队，我和向阳绕左侧斜坡，黑三叔和赵雨从右侧上，别离太远，看到了记号用哨声。”
“明白！”四人分开。
陈凡和向阳猫着腰，上到半坡，借着厚雪的缓冲往前滑了几步，突然在一棵老松根部看到了几缕短而硬的毛，毛端带血。
“它从这儿擦过去的。”
言讫，陈凡正要挪动，前方不远处的雪面突然一晃，像有个黑影从雪下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