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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丽笑笑：“怎么不行？砖瓦砌墙不难，要不就找县建筑队，要不就去城南找几个泥瓦匠，十天半月就给你弄个小隔间。”
“你要是自己有主意，画个图给他们，活儿更准。”
“隔壁我们那院，去年才修了偏房，砖头是城北砖窑烧的，硬得很。”
赵雨插嘴：“陈哥，你要是修，里头多弄几盏灯，我瞧县城里头人家的灯亮堂得跟白天似的，咱也学学。”
姜昆点头：“灯可以有，凡子你再弄几张结实的桌子，回头你娘住进来，总不能用旧货。”
“桌椅板凳城东家具铺多，挑硬木的，比铁还顶用。”
陈凡记下这些，嘴角带笑：“慢慢来，房子好不好，住人才是紧要。”
“等娘和霜儿住得惯，别的再一步步弄。”
郑丽领着他们从前院到主楼再到后院，边走边说：“这楼上二层窗朝南，晒被褥方便，地砖虽老，扫干净铺上席子一样平。”
“正屋这大梁，年头越久越结实，住下不怕塌。”
“我听黄老提过一嘴，这院子他挑了好久，就是图你一家人合心意住。”
这话说得陈凡心里热，他正要答谢，不合时宜的声音从院门外传进来。
“郑家妹子，你这房子到底卖不卖？别老拖着我，价儿我再加五十，你痛快点行不行？”
院门没关，门口站了个三十出头的男人。
这家伙满脸横肉，穿一身深蓝布衫，外罩件带毛领的旧棉袄，帽檐压得低，眼神却不老实，朝院里一瞟，看见陈凡几人，眉头一拧。
“又带人看房子？你不卖我还卖给谁了？”
郑丽脸色一沉，小粉拳不经意已经握紧了。
“姓丰的，我早就跟你说得明明白白，这房子早被黄老买下了，已经有主儿了。”
“你再来找也没用，别在这儿浪费大家时间，赶紧走吧。”
丰智却丝毫不让，双手插兜，嘴角扯出个不屑的笑：“黄老？嘿，我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这房子你不卖我也得买，今天我铁了心要拿下，你开个口，多少钱我都不带眨眼的。”
“这几个乡巴佬能掏多少？我比他们多一倍！”
陈凡小声问郑丽：“这人是谁？怎么这么不讲理？”
郑丽皱眉，低声回道：“他姓丰，叫丰智，在康家县城里算有点脸面，以前是混码头的，现在做点生意，总觉得自己能摆平一切。”
“这房子我大伯托我卖，他早来看过，想买下来开个饭店，但我大伯早就说了，房子已有人定了，他死活不听，三天两头来找茬，烦得不行。”
陈凡本不想多管闲事，毕竟大年三十在医院过，初一也没能回家，心里本来就窝着一团火。
可丰智听见郑丽的话，嘴上更不饶人，嗓门一提，指着院子骂道。
“郑丽，你少跟我拿黄老压人，我丰智今天把话撂这儿，这房子我要定了，谁拦着都没用！”
“你们这些乡下来的泥腿子，懂个屁的买卖规矩，滚一边去，别给我添乱！”
这话一出，陈凡眼角微微一跳，火气蹭地窜上来。
大过年的，兄弟命悬一线，本就不痛快，现在还碰上这么个不识相的东西，语气里全是轻蔑，当着面骂人，他再能忍也憋不住了。
他冷笑一声，往前跨了一步，盯着丰智，声音低却硬。
“房子是我的，早就定了，你今天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让你滚着下这条街。我不废话，只说一遍，赶紧走。”
丰智一愣，随即满脸不屑，上下打量陈凡，嘴里“嗤”地一声：“乡巴佬，口气不小啊，你有几个臭钱敢跟我叫板？”
“我告诉你，这县城里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算老几？泥腿子上城里装大爷，我看你是活腻了！”
赵雨一听，立马火了，往前一冲，指着丰智鼻子开骂：“你他娘的嘴上放干净点！”
“我们陈哥什么人也不是你能随便侮辱的，你再胡咧咧一句，信不信我揍得你满地找牙？”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我们面前撒野？”
姜昆站在一旁，假装没听见，扭头看街角的红薯摊，眼睛却瞟着丰智。
作为派出所所长，他本不该闹事，可对方先挑头，态度恶劣，他也暗自憋着气，只当没看见这场争端。
丰智冷笑，朝巷口一招手，喊道：“老王、小邓，过来！这几个乡巴佬不识抬举，给我教训教训！”
说着，两个穿短袄的男人立马从巷子另一头跑过来，满脸不怀好意，袖子里攥着拳头，朝陈凡几人逼近。
陈凡嘴角一勾，扭头对赵雨说：“打赢了，你想要的收音机，我替你买，街尾供销社有现货。”
“但要是打输了，就是丢我的脸，后果你自负，知道不？”
赵雨咽了口唾沫，心里有点没底，毕竟这是县城，地头不熟，对方又是三个人。
可到了这档口，不打不行，他咬牙应道：“陈哥，放心，我要是打不赢，回去自个儿在林场院子里罚站一宿，绝不丢您的脸！”
话音一落，丰智那边三人已经冲上来，老王抡拳头直往赵雨脸上招呼，小邓从侧面踹一脚，丰智自己站在后头，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给我狠狠教训，乡巴佬就得知道天高地厚！”
赵雨一矮身，躲开老王的拳，右手顺势抓住对方手腕，反扭一拧，老王吃痛嗷地叫出声。
赵雨顺势一脚踹中对方小腿，老王立马跪地。
小邓的脚还没到，赵雨肩膀一沉，硬抗了一击，左手攥拳狠狠砸
在小邓下巴，震得对方头一仰，踉跄退后几步。
他自己也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动作这么快，手上力道这么足。
平时在林场训练的底子，跑山、负重、格斗，早就把肌肉练成了一块块硬砖，对上城里这些没章法的混混，简直是碾压。
丰智没料到这乡巴佬这么能打，眼看自己人被放倒，亲自上前想抓赵雨衣领。
结果赵雨一侧身，肩膀一顶，丰智整个人被撞得往后退了三步，差点摔个屁股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