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biquge321.com)更新快,无弹窗!
海浪翻滚,海鸥盘旋。
张花城站一群人就这样坐在甲板上看着水天一色,一群人和度假一样。
“哥。”铁柱拿了一桶啤酒过来,咧嘴笑着,将啤酒递给张花城。
“狗蛋,喝一个。”
张花城给狗蛋也拿了一个。
狗蛋接过,时不时抬头张望张望。
“没那么近,还得一个多小时呢。”张花城安慰安慰她。
“嗯!”狗蛋点点头,心情还是有点失落的,她终于知道哥哥那时候为什么非要带着她去找吃的,然后迷路了,原来是爸妈要卖了她,她没想到自己......
清晨的海雾还未散尽,张家堂的渔港已是一片忙碌。退潮后的滩涂上,几艘小船正被村民合力推入浅水,船底摩擦着细沙与碎贝,发出沙哑而熟悉的声响。张花城站在码头边缘,手里拎着一只补好的渔网,目光却落在远处那片灰蓝色的海面??风向偏北,浪不高,是个出海的好天气。
但他知道,今日不同寻常。
昨夜电影散场后,他回到灯塔,发现门缝里塞着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字迹清秀工整,不像鸬鹚那种冷硬风格:
>**“老鲸嘴东侧岩穴,第三块青苔石下,有你想要的东西。勿带他人,勿用电台。”**
没有署名,也没有威胁语气,可张花城的心却猛地一沉。
他知道这是谁留的。
修表匠。
那个曾在雪姨家修过收音机、眼神温和如邻家叔伯的男人;那个在除夕夜默默帮兜兜修好发条兔子、还教她唱《我的祖国》片段的人;那个本该已被境外组织清除、却奇迹般消失无踪的“种子特工”。
他没把纸条交给任何人,甚至连王琳都没提。清晨五点,他独自驾着小舢板绕到老鲸嘴背面,在晨光初露时潜入涨潮前最后露出的一段岩缝。海水冰冷刺骨,岩壁湿滑,他靠着手电微光一步步摸索,终于在靠近底部的一块长满青苔的石板下,摸到了一个密封铁盒。
铁盒打开时,里面没有武器,没有胶卷,只有一盘老旧录音带,标签上写着三个字:**《春雷》**。
他带回了它。
此刻,他坐在灯塔顶层的小房间里,窗外阳光渐强,海鸥鸣叫划破天际。短波电台静默地立在角落,像一头休憩的兽。他将录音机接上外放喇叭,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播放键。
起初是杂音,电流滋滋作响,接着,一段低沉女声缓缓响起,带着六十年代广播特有的庄重腔调:
>“……中央调查组已于昨日进驻吉林集训营旧址。根据初步核查,所谓‘内部泄密’实为外部渗透所致。真正的叛变者并非学员雪兰,而是时任安保副科长赵景明,其已于三日前经丹东越境逃往境外……”
张花城瞳孔骤缩。
这不是新闻播报,而是原始档案录音!
更让他震惊的是,声音继续推进,竟提到了一个名字??**岳金霞的父亲,岳振国**。
>“……岳振国同志系我党潜伏于敌方情报系统的双面特工,代号‘白桦’。他在得知赵景明即将出卖集训营名单后,冒险传递预警,致使大部分核心人员提前转移。但因通讯中断未能及时撤离,最终被捕,并于1968年冬遭受酷刑致死,遗体至今未寻获……”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张花城僵坐在椅子上,手指紧紧掐住膝盖,呼吸变得粗重。
原来如此……
难怪当年岳金丝会突然失踪,原来是追寻父亲的真相;难怪雪姨总说“我们不是罪人,我们是替死鬼”;难怪那份名单迟迟无法完整公布??因为背后牵扯的不只是冤案平反,更是一场跨越三十年的情报暗战!
他猛地站起身,冲下楼梯,直奔村东头的旧供销社。
岳金丝虽已搬去省城疗养,但她临行前留下一间储物房,存放着她搜集多年的资料。张花城用钥匙打开锁,一股陈年的纸墨味扑面而来。书架上堆满了泛黄的文件袋、手写笔记和地图,最显眼的位置放着一本红皮日记本,封面上写着:“父亲的手稿(残)”。
他翻开第一页,字迹颤抖却坚定:
>“如果有一天你们看到这些文字,请相信,我不是叛徒。我只是选择了最难走的路??一边扮演敌人,一边守护亲人。我对不起妻子,对不起女儿,但我对得起入党时宣誓的那句话:永不背叛人民的利益。”
>
>??岳振国,1967年冬夜于秘密囚室
张花城眼眶发热。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岳金丝能在那么多年隐姓埋名中坚持下来;为什么她在听到平反消息时没有欢呼,只是跪在地上久久不语;为什么她说:“我等这一天,是为了告诉爸爸,他的名字可以回家了。”
他抱着日记本奔回灯塔,立刻拨通了省城的专线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