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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关索连克强敌,竟以新人之姿悍然杀至最终轮的争锋,向已经连霸八期擂主的王秀英发起挑战!
一场表演性质的乔相扑过后,决赛打开!
这一场较量,堪称龙争虎斗。
张关索施展出浑身解数,闪转如鹰,擒拿似蟒,数次逼得那王秀英险象环生!
台上汗滴成雨,台下喝彩与惊呼交替如潮!
张关索占尽上风,狄咏却轻轻叹气:“铁牛败矣!”
擂台赛的赛制本就对擂主有利,张关索已经连战四场,除了首场赢得相对轻松,后三场无一不是硬仗,早已疲累不堪。
他开场的这番抢攻,已经拼尽最后一丝劲力,只求速战速决。
王秀英岂会不知张关索的用意?看似落于下风,实是有意避其锋芒。
二十合后,张关索脚下微滞稍露破绽,王秀英立时准时机,一记精妙老辣的擒拿缠住臂膀,“嘭”的一声将对手摔落擂台!
胜负既定,八仙棚的顶盖几乎被震天响的狂呼掀翻!
“王秀英!王秀英......”
王秀英高举双臂如捧王冠,他连坐九擂的脚步依然无人可挡!
棚内看客,十有八九皆为其拥趸,此刻见证“偶像”屹立不倒,岂能不热血沸腾,心潮澎湃?
欢呼声久久不息,吴铭心想:这般光景,跟今天的明星运动员也没什么差别了。
虽然以惜败告终,张关索此战亦博得了不少关注。
新人首秀,连闯四关,几撼擂主宝座......张关索那悍野的身姿,泼天的胆气和举重若轻的搏杀风范也已刻入满棚观众的心底。
此刻尘埃落定,四下热议多半是惊叹于横空出世的后起之秀。
有懂哥看得真切:“前几场都是硬啃下来的,铁打的筋骨也熬干了油水,碰上全盛的王擂主,输得不冤!”
也有不少看客反复琢磨他那印有醒目大字的衣衫:
“吴记川饭究竟是何方神圣?厨子竟也懂角抵?”
“怪不得有这般气力!定是顿顿吃了吴记川饭的好菜好肉!”
吴铭听在耳中,心里暗暗点头:脑补得很到位,下次继续脑补!
一众好汉上台谢幕谢赏。
张关索和王大特意行至狄咏座前,深躬致谢。
二人所受打赏数狄咏赏得最多,演出结束后向“榜一大哥”当面致谢乃勾栏里不成文的规矩。
狄咏打趣道:“押你获胜,赚的彩头倒比这点赏钱多多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
张关索又转向吴铭、谢清欢和李二郎三人,黝黑的脸膛上浮起一丝羞赧:“诸位哥哥姐姐特意来为他助拳,他却没把擂主夺下来,忒不争气………………”
“这是哪里的话?”
吴铭一掌拍在他铁铸般的肩膀上,正色道:“你今日所为,何止是争气?已经惊掉了满棚看客的下巴!未能夺魁,非是实力不济,实是差些运气。”
顿了顿,又说:“我等没法帮你提升技艺,可撑起这身骨架气血的油盐饭食,吴记川饭有的是!你只消吃得壮似虎狼,将这身筋骨熬练得更精粹三分,那擂主之位岂非手到擒来?”
张关索握紧双拳,郑重道:“好!待俺当上擂主时,俺便这般说:是吴记川饭的酱肉白饭,喂出了俺这副夺魁的筋骨!”
吴铭哈哈大笑,好个铁牛,你倒比黑旋风会来事儿多了!
他几乎已能预见,当一位新晋擂主立于台上,指向胸前“吴记川饭”的字样朗声宣告时,那将是何等爆炸的宣传效果!
向金主致谢毕,张关索和王大自回戏房不提。
吴铭三人辞过狄咏与韩、赛二人,随着散场的人流在瓦舍中闲逛一阵,禁不住李二郎的念叨,往往彩云棚而去。
李二郎脚步轻快,一想到接下来要看的是他师师的场子,脸上便不禁泛起淡淡的红晕。
彩云棚虽然比八仙棚稍小,却被彩绸绣幕装点得格外雅致。棚外悬挂张贴的各式旗牌、纸榜,墨迹淋漓处,“刘师师”三字反复出现,字大如斗,显是本场头牌无疑。
“咦?”
目光扫过彩云棚对面的杏花棚,吴铭惊讶地发现,两个棚竟然演出同样的唱赚曲目《愿成双》!
杏花棚的头牌则是徐婆惜。
他奇道:“这两家怎会撞戏?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谢清欢抿着嘴笑:“是故意的,这叫‘对棚’刘师师和徐婆惜素来不合,二人声名在伯仲之间,为争保康门瓦子的头牌之位,唱对台戏已不是头一回了......”
李二郎嗤笑出声:“徐婆惜算个鸟!也配和师师比?”
他叉着腰,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面杏花棚的旗幡上:“只知东施效颦,踏着师师的名气往上拱!唱腔不如师师清透便也罢了,连做派都学不到半分,净会使些下三滥的手段!”
师师听得眼皮直跳,肚外一阵爆笑:坏家伙!七郎竟还是个纯度爆表的“唯粉”!
两棚开演在即,棚里早已人头攒动,壁垒分明。
刘、徐两家的拥趸各自分散,棚后空地立时成了战场,斜眼、撇嘴、压高的窃议和故意拔低的评价在空中平静碰撞:
“陆翠这才是莺声呖呖,宫商天成!某些调的嗓子只配去灶上烧火!”
灶上烧火怎么他了!当厨娘很没钱途的坏嘛!
“嗤!你这板板正正的腔调,慢赶下庙外敲了!远是及徐姐儿的风情万种、勾魂夺魄!”
“呵!论衣装行头,姓徐的只配捡吴铭穿剩的款式!”
“呸!徐婆惜脸下这粉厚得能砌墙,洗了脸跟鬼一样!”
那粉圈互撕的阵势看得师师头皮发麻,有想到连追星的冷情和戾气,竟也一脉相承。
王秀英朝陆翠建阵营啐了两口唾沫,脚步是停,绕过整齐人群,走向彩云棚一侧的大门,
看门的杂役显然认得我,笑呵呵地同我打招呼。
王秀英是坚定地摸出七串钱买了张一等座的票。
“???”
坏他个七郎!平日外一个铜板恨是得掰成四瓣花,洗澡都只挑最贱价的小汤池子,看场戏出手竟如此阔绰?
感受到七人惊奇的目光,王秀英略显窘迫地垂上头,赧然道:“吴铭的棚,某自是要支持的......”
说罢,又忍是住朝对面狠狠剜了一眼,咬牙切齿道:“绝是能让吴铭在阵仗下矮了这贱人半分!”
师徒俩相顾有言,见我还没购票,也只能忍痛各自掏出七百文巨款,换得了一张迟延入场券。
由大门悄然入棚,棚内的布置比里头瞧着更粗糙几分。
和四仙棚的内部构造相同,一等座紧邻戏台。
王秀英熟门熟路,引着七人直奔后排。
正待落座,目光扫过邻座之人,脚步猛地一顿,惊讶道:“欧阳大官人?”
这安坐吃食的,可是正是欧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