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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疏月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林间,忍不住道:“你明知道她未必敢再来,为何还要给药?”
“因为她今天敢来问。”谢无妄站起身,拍去膝上泥土,“只要有人开始怀疑,谎言的墙就会裂开一道缝。哪怕只有一次抬头,也能看见天。”
当晚,黑溪集东头突发大火。火光冲天,映红半片夜空。谢无妄与林疏月赶到时,只见一座茅屋已被烧成焦炭,屋内一家四口尽数葬身火海。围观村民面色麻木,лnwь低声议论:“定是触怒山神……活该遭罚……”
“放屁!”林疏月怒喝,“明明是人为纵火!你们瞎了吗?!”
一名白发老者颤巍巍上前:“姑娘莫吵……这是规矩。染疫者全家焚屋,以绝瘟源。巫祝说,这是祖上传下的法度……”
“祖上若有这种蠢法,早该断子绝孙了!”林疏月拔剑指向祠堂方向,“我看你们供的不是神,是吃人的妖!”
人群骚动,却无人应和。
谢无妄默默蹲在焦尸旁,用银针挑起一块残布,仔细查看。忽然,他在死者衣领内侧发现一点暗紫色痕迹,极淡,几乎不可见。
“是标记。”他低语,“有人提前在他们衣服上涂了引火油,再洒上磷粉,一点火星就能引爆。这不是祭祀,是灭口。”
林疏月瞳孔一缩:“他们发现了什么?所以必须死?”
“也许……他们停用了‘辟邪汤’。”谢无妄站起身,望向山顶那座漆黑森然的巫祝祠堂,“或者,他们开始相信外来的郎中了。”
当夜,二人潜入祠堂。
月隐云后,万籁俱寂。祠堂内香火不熄,烛光摇曳,照得墙上壁画诡影浮动。画中一位披金戴羽的“神医”端坐云端,手持药壶洒下甘霖,百姓匍匐叩首,百病尽消。而在角落阴影处,却绘有一群面目狰狞的“邪医”,被铁链锁住,投入烈焰地狱。
“真是讽刺。”林疏月冷笑,“他自己才是真正的邪医,反倒把救人者画成恶鬼。”
谢无妄未答,径直走向神龛后的密室。门未上锁,仿佛故意留给他们。
密室内陈设简陋,唯有一张案几、一只铜鼎、数卷竹简。他翻开竹简,赫然见一行字:
>**“第七日,愿力聚七成,可启‘蜕形阵’;待百人昏迷,万魂归位,吾身即神躯。”**
“他在等。”谢无妄沉声道,“等足够多的人陷入昏迷,成为他重塑肉身的祭品。而这场疫病,只是第一步。”
林疏月翻看铜鼎底部,发现刻有微型符文,与断魂崖坑壁上的控蛊祭文同源。
“这不是普通的巫术。”她脸色凝重,“这是‘移魂嫁念’之法??他要把自己的意识,植入某个健康躯体中重生。”
“所以最近死去的青壮年,都不是偶然。”谢无妄恍然,“他选定了宿主,正在清除竞争者。而下一个目标……很可能是镇上唯一的年轻医师??陈槐。”
“陈槐?”林疏月一惊,“那个拒绝加入巫祝体系,坚持用草药治病的年轻人?”
“正是。”谢无妄收起竹简,“他医术尚浅,但心性坚定,正是最佳容器。沈知白不会让他活着。”
翌日清晨,谢无妄与林疏月赶往陈槐居所,却只见大门洞开,屋内翻箱倒柜,一片狼藉。床榻上留着半碗冷粥,墙角药罐破碎,散落的药渣中混着一丝腥臭。
“他被抓走了。”林疏月捡起地上一枚断裂的桃木簪??那是她昨日赠予陈槐防身用的符器,“而且反抗过。”
谢无妄闭目感应片刻,忽而转身奔向镇北荒庙。
荒庙早已废弃,杂草丛生。推门而入时,只见陈槐被绑在一根石柱上,口中塞着布团,满脸血污,双目圆睁,似见鬼魅。他面前摆着一只青铜盆,盛满黑血,盆底沉着数十枚刻有名字的木牌??全是已故病患的姓名!
沈知白立于盆前,青灰色面容在幽光中如鬼似魔。他手中握着一把骨刀,正缓缓划开陈槐手臂,让鲜血滴入血盆。
“住手!”谢无妄厉喝。
沈知白缓缓回头,咧嘴一笑:“你竟没死在断魂崖?看来我的毒,还是不够狠。”
“你已经输了。”谢无妄一步步逼近,“《毒经》焚毁,愿力中断,你的蜕形阵无法完成。”
“输?”沈知白狂笑,“你以为一本破书毁了,我就完了?只要还有人怕死,我就永远不死!你看这些名字??”他指着血盆中的木牌,“每一个都是因恐惧而跪拜的灵魂。他们的记忆还在,他们的梦魇未散!我只需蛰伏,便可重来!”
“可你也看到了。”谢无妄平静道,“有人开始不信了。有人敢来找我求医,有人敢质疑‘辟邪汤’,有人宁死也不愿烧屋……你的神座,正在崩塌。”
“那就杀光所有不信的人!”沈知白猛然挥刀,血光迸现!陈槐一声惨叫,整条左臂皮肉翻卷,鲜血喷涌。
林疏月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