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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块刻着模糊符文的青石“镇物”,郑重其事地摆在墓穴四个角和中央。
“落——棺——!”
随着风水先生一声长长的吆喝,棺材缓缓吊入墓穴之中,发出沉闷的摩擦声,最终“咚”的一声,落到了实处。
接下来按照习俗,该家属填第一抔土了。
可哪还有家属了?
东子二话没说,抓起铁锹,铲起一锹冰冷的带着雪沫的黄土,扬手就撒进了墓坑,盖在了那口棺材上。
土块砸在棺材盖上,发出“噗噗”的闷响,他的动作看起来有点狠,像是在发泄,又像是在完成一个沉重的承诺。
“兄弟……走好……”
东子哑着嗓子,低低说了一句,又狠狠铲了一锹土,扬在了国庆的棺材上。
随着这一铲土落下去,东子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开始止不住的哗哗顺脸淌,哪怕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悲伤,东子从始至终也没能哭出声,他在默默的逞强……
我们几个,还有那些帮忙的,也都拿起铁锹,开始你一锹我一锹地往坑里填土。
没人说话,只有铁锹铲土、磕碰冻土的咔嚓声,还有沉重的喘息。冰冷的泥土混杂着雪块,渐渐覆盖了棺材,也覆盖了国庆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点痕迹。
随着土越填越高,最后堆成了一个新鲜的、带着湿气的坟包。尖尖的引魂幡插在了坟头上,在寒风中孤零零地飘摇。
到这里,葬礼算是草草走完了过场,下山的时候,大伙儿都累得够呛,身心俱疲。东子却站着没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座新起的坟头。
“你们先回吧,我……我想再陪国庆待会儿。”
东子声音闷闷的,听不出情绪。
我们几个互相看了看,都明白他现在心里肯定堵得慌。
我拍了拍东子肩膀,淡淡的说了句:“行,你想待就单独待会吧,别待的太久,天冷,我们下山等你。”
“知道。”东子点点头,没看我们。
我们一行人拖着灌了铅似的腿,深一脚浅一脚地下了山,回到国庆那个破败冷清的家。
进了屋,薇姐正陪着瞎眼老太太,老太太眼神还是直愣愣的,薇姐跟她说话,她要么没反应,要么就答非所问,颠三倒四地说些什么,“小庆该放学了”、“灶上还炖着菜,小庆该饿了”之类的胡话,看着就让人揪心。
我让小潘把提前准备好的红包拿出来,给那几个帮忙抬棺、挖坑填土的小兄弟一人塞了一个,钱不多,每个红包里只装了二百块钱,算是一点意思。
“兄弟们辛苦,拿着买包烟抽,压压惊。今天这事儿……都烂肚子里,出去谁也别乱说。”
小潘把红包挨个递过去,板着脸说道。
那几个小伙子接过钱,脸上多少有了点高兴的劲儿,连声道谢,也没多话,揣好钱就赶紧撤了。估计这地方,他们也觉得邪性,巴不得早点离开。
我们仨——我、薇姐、小潘,实在看不下眼了,开始动手帮忙收拾国庆破烂的家。
把灵堂撤了,残留的纸灰扫了,那滩猫血也用炉灰盖了又盖。
让人纳闷的是,之前东子扔在地上的那只黑猫尸体,不知道啥时候不见了,我记得之前被小潘踹到了屋里墙角边上,这会儿全然不见了踪影,问薇姐,她也说没看见。
思来想去,有可能是被哪个看不过眼的邻居拿扔了吧,没了就没了,也省得我们收拾了。
屋里空荡荡的,透着股死寂的寒气,老太太就坐在炕沿上,抱着国庆生前穿过的一件破棉袄,嘴里念念叨叨,神志时好时坏。
就这么等啊等,从上午出完殡回来,一直等到日头偏西,眼瞅着下午三四点钟了,天光都开始发暗,东子还没见人影回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跟薇姐和小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安。
“操!东子该不会是想不开了吧…”小潘脸色变了,担心的说道。
“别他妈瞎说!乌鸦嘴!”
我嘴上骂着,可是心里也在直打鼓。
我了解东子那脾气,为人重情重义,刚经历了兄弟惨死,还发了那么重的毒誓,一个人待在坟山上…可别真钻了牛角尖,想不开干点啥傻事!
“走!快上去看看!”我一刻也坐不住了,招呼小潘就往门外冲。薇姐也急了:“你们小心点!快去看看!”
我和小潘撒丫子就往坟山跑,上午刚爬完山回来,腿还酸着呢,这会儿又得玩命往上冲,累得我肺管子跟拉风箱似的,连呼哧带喘,嗓子眼发干,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小潘身体素质比我好点,但也累的够呛,脑门子上全是汗。
好不容易连滚带爬地冲到半山腰,远远地就看见国庆那座新坟旁边,有个人影!
好像…是躺着的?
我脑袋里“嗡”的一声,心都凉了半截!
正常人咋可能大冬天的,一动不动躺在坟包旁边?
除非他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