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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会议室里,高景明的喘息声与空调出风口的嗡鸣格外清晰。
高宏远猛地抬手,墨玉镯砸在桌面发出闷响,血丝从他嘴角渗出,“今日股东大会暂停。”
高景明突然扑上前,攥住父亲高宏远的袖口,银灰色西装皱成一团:“爸!董事们都走了,您不能被高景之跟这女人蛊惑!”他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目光扫过顾逸尘,“顾逸尘,我们高家家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指指点点!”
顾逸尘未作回应,只是对门口早已等候的警务人员递了个眼神。
两名穿警服的执法人员应声而入,出示逮捕令的金属夹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高景明先生,我们接到报案,怀疑您涉嫌多项经济犯罪,请跟我们回警局配合调查。”为首的警官语气严肃,手铐在掌心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爸!救我!”高景明挣扎着嘶吼,皮鞋在地毯上划出刺耳声响,“我是为了高氏才收购林氏,这都是商业手段!”
高宏远坐在雕花座椅上,墨玉镯随着手指颤抖发出轻响。
他看着儿子因挣扎而扯开的衬衫领口,喉结剧烈滚动,目光最终落向窗外沉沉的暮色。
雨水不知何时落下,在玻璃上划出蜿蜒的水痕,如同他此刻无法言说的无力。
顾逸尘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警方依法办事,高董事长不必介怀。”
高景明被警务人员押解着离开会议室,他的叫骂声穿透厚重的门板,最终消散在走廊尽头。
空旷的空间里,只剩下黎漾腕间胎记的淡褐纹路,与高宏远墨玉镯的冷光遥遥相对。
高氏集团顶楼办公室的落地窗外,暮色将城市染成灰蓝。
高宏远跌坐在真皮座椅里,墨玉镯磕在桌面发出沉闷声响,目光死死钉在黎漾腕间那道淡褐胎记上。
会议室散场后,董事们仓皇离去的脚步声还在走廊回荡,只剩空气中残留的雪茄味与黎漾身上清冽的柠檬草香。
“玥儿……你真的是玥儿……”他伸出手,指尖颤抖着悬在黎漾手腕上方,仿佛想触碰又怕惊扰这道失而复得的血脉印记,“当年你母亲难产,护士说你……”
黎漾猛地后退半步,背靠落地窗,玻璃的冰凉透过衬衫渗进皮肤。
她看着高宏远刻意堆砌的深情,想起母亲日记里记载的细节——江眠怀孕七个月时,在画廊撞见高宏远与林婉柔拥吻,孕吐反应剧烈到几乎晕厥。
“当年护士说我死了,是因为有人买通她们,用死婴调包。”黎漾的声音冷得像窗上的玻璃,指腹碾过胎记边缘,“她当年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高宏远的手指骤然收紧,墨玉镯险些滑落。
他避开黎漾的目光,落在办公桌角落的相框上——里面是年轻时的江眠站在跨海大桥模型前,而照片边缘隐约可见高宏远搭在林婉柔肩上的手。
“我当年被林婉柔蒙蔽了……”他声音沙哑,试图抓住黎漾的袖口,“我以为你母亲只是动了胎气,没想到她会……”
“没想到她会在您出轨的刺激下,被您的情妇调大催产素剂量,血尽而亡?”黎漾甩开他的手,西装外套滑落露出半截胎记,“江眠怀孕时,您正带着林婉柔环游欧洲;她在产房疼得死去活来,您在陪林婉柔挑选婚纱。现在演这出苦情戏,不觉得太晚了吗?”
高宏远猛地捂住胸口,咳出的血珠溅在墨玉镯上,晕开暗红的痕迹。
他看着黎漾与江眠如出一辙的眉眼,突然想起江眠曾红着眼问他:“宏远,你说孩子出生后,叫什么名字比较好?”而当时他正回复林婉柔的暧昧短信。
“我知道错了……”他抓住黎漾的手腕,掌心的汗渍濡湿她的袖口,“爸爸当年被猪油蒙了心,我对你母亲……”
“对我母亲?”黎漾抽回手,用纸巾擦去他触碰的痕迹,眼神锐利如刀,“您对她的‘爱’,是在她孕期出轨时体现的?还是在默许情妇害死她时展现的?如果真有半分深情,您又怎么会让她不声不响就死了?”
顾逸尘适时上前,将一份密封档案袋放在办公桌中央,封口处印着私家侦探的火漆章。“这是林婉柔的日记影印件,”他翻开其中一页,褪色的墨水仍能辨认,“‘宏远说等江眠生下孩子就离婚,他只爱我一个’——这就是您对原配的‘深情’?”
办公室里陷入死寂,只有空调出风口的嗡鸣。
高宏远盯着档案袋里林婉柔的字迹,仿佛看到当年自己在病床前对江眠说“只是逢场作戏”时,眼底那一闪而过的不耐。
“您现在的眼泪,是为失去的江眠流的,还是为即将崩塌的高氏流的?”黎漾转身走向门口,手包链条撞在门把手上发出轻响,“我来不是认亲的,是来问清楚——谁给了林婉柔害死我母亲的权力?”
高宏远看着女儿决绝的背影,突然起身抓住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