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七夕文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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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歌舞即将结束。
    秦淮画舫外忽传来铜锣声,惊破一池星月。
    「时辰将到——!
    请各画舫,交文会诗词!」
    别驾李怀安朗声道。
    秦淮河上,三十六画舫次第生辉,天地异象竞相绽放。
    忽闻,姑苏画舫清唳破空,千百只灵鹊自虚空中振翅而出,羽翼流光,在雕栏间结成一株晶莹剔透的月桂枝,琼花绽放时,竟有星辉簌簌而落。
    骤然,却见扬州画舫迸发一道千丈霞光,七色奇芒如蛟龙腾空,直贯霄汉。那光柱中隐约可见琼楼玉宇,竟是将整条银河都映照得黯然失色。
    片刻后,金枝画舫上空,忽现一座横跨天地的星光虹桥——桥身由星辰光芒凝聚而成,璀璨夺目,桥上更隐隐有圣贤虚影往来穿梭,衣袂飘举间洒落漫天金粉,引得两岸百姓纷纷惊呼。
    亥时三刻,
    各舫珠帘轻卷,诗词已成。
    但见青衣小童手捧锦匣疾行于连舟之间——
    匣中宣纸尚带墨香,皆是各府才子雕琢经年的极品诗词,优中选优,最好的一篇送至撷芳舫。
    「禀大人,姑苏画舫《鹊踏枝·七夕》到——」
    「扬州画舫,《云汉歌·七夕》呈上——」
    「金陵王氏,《星桥·七夕》在此——」
    「杭州画舫,《双星赋·七夕》.」
    撷芳舫内,刺史韦观澜与学政杜景琛的案几前。
    案头累迭的卷轴已堆成小山,最上方那篇《天河引》的洒金笺角,绚烂的异色光芒,正随着河风微微颤动。
    「妙极!
    苏泽的这篇《鹊踏枝·七夕》!」
    韦观澜手持姑苏太守苏泽亲笔所撰的一篇《鹊踏枝·七夕》,朗声吟诵间,画舫四壁纱灯竟无风自动,映得笺上墨字如星河倾泻:
    「星河路上玉桂树,鹊影成桥,相见恨经年。
    月下穿针丝万缕,巧楼头,谁解相思苦?
    若使天孙能自主,不教岁岁隔云渚。」
    满座文士闻声击节,有举人端茶盏高呼,青瓷交击之声与喝彩交织。
    撷芳舫外,不知何时聚拢的数十艘小舟上,已有人开始传抄这些惊世佳句。
    学政杜景琛忽从紫檀案上抽出一卷洒金笺,指尖在「银汉西流夜未央」句上重重一划——
    「妙哉,《天河引》!『银汉西流夜未央,欲驾灵槎访织女』!
    此句一出,当真是星河倒悬,文气冲霄!
    此篇笔力透纸,诞生的异象极佳,已是[达府]级!」
    主画舫内,江南文坛的翰林学士泰斗们执卷,点评着各画舫送来的诗词文章,不由纷纷惊叹。
    杜学政指尖微颤,
    案上茶盏,碧螺春晕染间竟似有银河流动之象。
    「五篇[达府],余者皆[出县]以上不愧是我们江南道,一群最顶尖的文士!」
    学政杜景琛抚须长叹,「老夫执掌江南文教多载,从未见一届七夕文会,能有如此盛况!」
    满座名宿面面相觑,一时陷入左右为难——这些[达府]级文章的作者,不是一府之尊,便是学政大儒。
    此刻若要从这些[达府]文章之中,评出本场七夕文魁,只怕.非要争执的面红耳赤!
    刺史韦观澜翻过众卷宗,忽然转身,朝邻座的江行舟问道,「江司马,你的七夕文章呢?.这满案锦绣文章里,怎独缺了你的墨宝?!」
    这场七夕文会,翰林学士自持身份并未加入。参与者,有数百位举人丶上百进士参与,全是江南道的顶级进士名流!
    许多进士,对本场文会都势在必得。
    却见江行舟正自斟自饮,玉白的指尖映着琥珀光,竟比案上琉璃盏更显剔透。
    「大人,下官惭愧。
    近来案牍劳形,文思迟滞,未能准备妥当,竟寻不得半句妙语!这次文章便作罢!」
    江行舟不由讪讪放下酒盏,面色微红。
    画舫满座闻言,不由哗然。
    这七夕文会汇聚江南五六百举人丶百馀进士,连诸多致仕的翰林院学士都专程来品评。
    此刻众人闻言,百道目光如银针般刺向江行舟。
    「这可不行!」
    姑苏太守苏泽顿时抚掌笑道,腰间鱼袋金符叮当作响,「我可是听闻,自从江司马上任之后,常出入画舫,夜夜为歌姬校谱。
    何来案牍劳形之说?
    甚至有『曲有误,江郎顾』之美名!.江司马的美名,比秋闱以前更甚。
    这文章水准,可万万不能倒退!」
    「不错!
    七夕文会乃是我江南道最顶尖文会,众士子们无不为此会筹备多时。
    江司马可是今科江南乡试第一解元,江南四大才子,如此七夕盛会,岂能不写一篇文章?!」
    翰林学士王肃眸中闪过一丝亮芒,慢条斯理地捋着银须,忽然将茶盖往盏上一叩。
    清脆的瓷鸣声中,老学士含笑抬眼:「莫非真应了那句江郎才尽?」
    霎时满座寂然。
    窗外秦淮三十六画舫,明灯齐齐暗了一瞬。
    江行舟一时凝滞,哑口无言,指节微顿,白玉酒盏竟然微不可察的抖了以下。
    王肃与谢玉衡两位家主目光一触即分,眼底皆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喜色。
    这位名动江南的第一才子,竟也会在七夕佳节,才思迟滞,文思枯竭,提笔难书,词穷墨尽,写不出一篇七夕文章?
    难道,他竟被酒色财气所伤?!
    想这少年郎自江阴小县初至江南首府金陵,乍见这六朝金粉之地,画舫笙歌,难免目眩神迷,流连忘返。
    纵有满腹经纶,又怎敌得过这温柔乡里的销魂蚀骨?
    被酒色所伤.这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王谢二人相视一笑,袖中手指不约而同地轻轻摩挲——一旦江行舟天才陨落,这金陵文坛,怕是要变天了。
    「看来.」
    王肃捻着茶盖,青瓷相击声如碎冰,「秦淮河的胭脂水太浓,连江郎的如椽巨笔.都泡软了?」
    满座名流闻言,神色各异。
    有人摇头叹息,有人暗自窃喜。
    他们被江行舟给压制的太久,压制的太狠了!
    但凡江行舟在的场合,文章才气冲天,他们便难有出头之日!
    谢玉衡更是抚掌轻笑:「江司马莫不是,还沉醉在昔日那篇『二十四桥明月夜'里,忘了今夕何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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