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玄影暗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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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渔民联合出海,在风暴边缘捞起一艘沉船残骸。舱底锁箱中,有一卷竹简,记载着百年前一群商人联名上书朝廷请求减免盐税的奏折副本。他们皆被定为“聚众谋逆”,满门抄斩。竹简末尾,赫然列着三十七个名字。渔民不知历史,却知人心。他们将竹简送至归心林,恳请听心者念一遍这些名字。
    那一夜,归心林风雨大作。
    黑叶银边剧烈旋转,符纹“痛即存在”与“断裂锁链”交相辉映,新出现的“双手交握”纹路竟缓缓延伸,形成一条光带,贯穿整片林地。所有听心者自发聚集,围成圆圈,手拉着手,齐声朗读那三十七个名字。
    每念一个,空中便浮现一道光影,或站或坐,或笑或泣,皆是普通人模样。他们不说话,只是静静望着人群,眼神中有惊讶,有感激,有一种跨越生死的宽慰。
    当最后一个名字落下,天地骤然安静。
    第八星的光芒破云而出,洒在归心树冠之上,竟折射出七彩光晕,宛如虹桥垂落人间。
    阿凡站在树下,仰头望着,忽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
    他低头看去,掌心那道源自心口的裂痕,竟开始缓缓流淌金色液体,非血非泪,却带着温暖的重量。那液体滴落地面,瞬间化作无数细小光点,融入泥土。
    他知道,这是契约的升华??听心者的血肉已不足以承载这份共鸣,唯有灵魂本身,才能继续传递那“被抹去的存在”。
    他没有惊慌,反而笑了。
    “原来如此。”他轻声道,“听见,终究不只是耳朵的事。”
    数日后,阿凡召集所有听心者。
    他已无法站立,只能倚靠在归心树干上,白发凌乱,呼吸微弱,但目光清明如初。
    “我将离去。”他说,“但归心树不会孤。”
    众人垂首,无声饮泣。
    “守言。”阿凡唤道。
    少年上前,双膝跪地。
    “你已接过第一个名字,也唤醒了第一朵归心花。从今日起,你不再是‘代父承名’的影子,而是新的听心者??专听‘被定罪者之声’。”
    他抬起枯瘦的手,指向那本空白封皮的《罪籍》。
    “这本书,今后不再记录谁该死,而是记录谁曾被错误地判为‘该死’。你要走遍天下,找出每一个被污名者,找回他们的真相,还他们一句‘我听见了’。”
    守言重重叩首:“我愿往。”
    阿凡又看向其余听心者。
    “你们也一样。有人听战俘,有人听弃婴,有人听疯癫者,有人听失败的改革者……但还不够。还有太多地方,从未有人踏足。”
    他闭上眼,一字一句地说:
    “去听被判死刑却未开口的囚犯最后一夜的沉默;
    去听被逐出师门的弟子在雪夜里烧毁手稿时的心跳;
    去听被称作‘懒惰’的农夫饿死前攥紧空碗的指节声;
    去听被骂作‘不孝’的女儿远嫁他乡时回头望家的那一眼;
    去听被定义为‘疯子’的诗人写下无人能解诗句时的呼吸节奏……”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却如刀刻石。
    “因为真正的听见,从来不在喧嚣处,而在**被禁止发声的缝隙里**。”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归心树的所有叶片同时翻转。
    黑叶背面的人名之中,阿凡的名字悄然浮现,墨色深沉,边缘泛着微光。紧接着,整棵树轻轻一震,一朵巨大的归心花在主枝顶端绽放??通体金红,形如人耳,花瓣层层叠叠,仿佛能听见千年之外的叹息。
    阿凡缓缓倒下,靠在树根上,嘴角含笑。
    他的身体渐渐透明,最终化作一道柔和的光流,顺着树干流入地底,消失不见。
    但所有听心者都听见了??从那一刻起,归心树的每一次脉动,都带着阿凡的声音,低语着:“我在。”
    守言跪在地上,捧起那本空白之书,郑重地写下第一个名字:**阿凡**。
    不是作为死者,而是作为**被铭记的生者**。
    此后三年,守言踏上旅途。
    他走过荒原,穿过牢狱,潜入皇城档案库,在大火焚毁的史馆废墟中翻找残卷。他寻访年迈宫女、退役狱卒、流浪说书人,只为拼凑那些被刻意抹去的故事。
    他找到被焚尸扬灰的女医官的药方残页,上面写着:“治疫不可讳疾,民命重于天。”
    他发现被沉江的谏臣写给皇帝的最后一封信,只有五个字:“陛下,醒矣。”
    他还挖出一份密档,记载着三十年前一场饥荒中,地方官上报“颗粒无损”,实则百姓易子而食,而中央派去的巡查使收受黄金,回报“百姓安康”。
    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段被扭曲的历史,一颗被践踏的心。
    守言将它们一一录入《正罪录》??这是他对那本《罪籍》的改名。每录一人,归心林便会感应,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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