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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静刚从药房取了新配的药,转过走廊拐角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药味,那味道里混着过量人参的燥气,呛得她胃里一阵翻涌,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茶水间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哗哗的水流声。她推开门,正好看到崔婷背对着她,正把一碗深褐色的液体倒进水池里,白瓷碗边缘还沾着没冲净的药渣。
“你……你在干什么?”白静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手里的药袋“啪”地掉在地上,里面的药包滚了出来。
崔婷吓得手一抖,白瓷碗“哐当”一声砸在池子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裙摆。
她猛地转过身,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白……白医生……我没有……”
白静的目光扫过水池里漂浮的药渣,又落在旁边灶台上没洗的砂锅上,那股熟悉的燥味正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她从事医理多年,一眼就认出那是过量温补药材的痕迹。
“没有?”
白静一步步走近,眼神冷得像冰,“这砂锅是怎么回事?池子里的药渣是怎么回事?你竟然没有问过我,就敢私自熬药给厉爷?”
她猛地抓住崔婷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你知不知道厉爷的身体现在有多敏感?他上周刚因为肝火过旺引发心悸,医嘱再三强调要清润调理,你倒好,敢用野山参这种大燥之物给他进补——你想要害死他吗?”
崔婷被她吼得眼泪直流,挣扎着想要挣脱:“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给厉爷补补身体……”
“补身体?”白静冷笑一声,甩开她的手,“谁教你的补法?拿人命当儿戏吗?”
“可是……可是姜晚荞那个贱人做出来的野山参丸,效果不是很好吗……”崔婷带着哭腔辩解,声音里满是不甘,“她都能做,为什么我不能?我用的人参比她的还好!”
白静看着她这副执迷不悟的样子,气极反笑:“你跟她能一样吗?”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药包,指着上面的药材标签:“姜晚荞的野山参丸里加了茯苓、麦冬、玉竹,全是滋阴润燥的药材,刚好中和人参的燥气。她懂药理,知道如何配伍制衡,你呢?”
白静指着水池里的药渣:“你只看到人参能补身,却不知道厉爷现在最忌什么。一味猛补,只会让他气血逆行,轻则加重病情,重则……”
后面的话她没说,但那眼神里的警告足以让崔婷浑身发冷。
崔婷瘫坐在地上,看着水池里渐渐被冲走的药渣,终于意识到自己差点闯下多大的祸。
原来姜晚荞不是随便用参,而是真的懂……
她一直以为对方是靠运气,靠讨好,却没想过那背后的专业和细心。
“我……我错了……”崔婷的声音带着哭腔,后悔和恐惧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白静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怒火:“收拾干净,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碰任何和厉爷用药有关的东西。”
她捡起地上的药袋,转身走出茶水间,脚步因为后怕而有些发虚。刚才要是再晚来一步,这碗药真送进厉爷嘴里,后果不堪设想。
风带着凉意,白静回头看了眼茶水间的方向,眉头紧锁。
看来,她得盯紧点了,不光要防着别有用心的人,还得防着这种自以为是的“好心”。
——
厉初尘推开公寓门时,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暖黄的光线里浮动着细微的尘埃。
他松了松领带,指尖还残留着文件油墨的气息,脑子里全是明天要提交的并购案细节——只有这样连轴转的忙碌,才能暂时压下那些翻涌的烦恼。
可下一秒,他的脚步顿住了。
客厅没有开主灯,取而代之的是沿墙摆放的蜡烛,火苗在玻璃罩里轻轻跳动,将整个空间染上暧昧的橘色。
长桌上铺着暗红的丝绒桌布,两只高脚杯里盛着琥珀色的红酒,旁边放着精致的银质餐具,显然是精心准备过的烛光晚餐。
姜司遥就坐在餐桌旁,听见动静缓缓转过身。她穿了件藕粉色的一字肩连衣裙,领口和袖口缀着层层叠叠的荷花边,露出纤细的肩颈和精致的锁骨,裙摆长度堪堪及膝,走动时能隐约看到白皙的小腿。
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娇憨的脸上化了淡妆,眼尾微微上挑,看上去竟有几分难得的性感妩媚。
“初尘哥哥……”她站起身,声音软糯得像浸了蜜,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摇曳,“我等你很久了。”
厉初尘还没来得及回应,她已经走上前,踮起脚尖,将涂着亮红色唇膏的嘴唇凑了过来,带着甜腻的香水味。
他下意识地偏过头,她的吻落在了他的脸颊上,带着微凉的触感。
“司遥,你怎么会在这里?”厉初尘的声音有些干涩,避开了她的目光,径直走到沙发旁放下公文包。他记得早上出门时明明反锁了门,她手里怎么会有钥匙?
“我跟张阿姨要的钥匙呀。”姜司遥毫不在意他的疏离,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衬衫纽扣,“你最近总是忙,我们都好久没一起吃饭了。我特意学了几道菜,你尝尝好不好?”
她拉着他走到餐桌旁,替他拉开椅子。烛光映在她眼里,跳动着期待的光芒。
厉初尘坐下时,目光扫过桌上的菜肴——法式煎鹅肝、奶油蘑菇汤,还有他以前随口提过喜欢的黑松露意面。看得出来,她确实花了不少心思。
“尝尝这个。”姜司遥舀了一勺汤递到他嘴边,眼神里带着讨好的笑意。
厉初尘张口喝下,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尝不出任何味道。他的视线落在她裸露的肩膀上,那圈荷花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可脑海里闪过的,却是白天姜晚荞穿着沾了菜汁的白裙子,沉默地擦拭污渍的样子。
“初尘哥哥,你在想什么呀?”姜司遥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她已经坐到了他的腿上,手臂环住他的脖子,红唇几乎要贴到他的耳边,“是不是工作太累了?我帮你放松一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