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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去舀水,带着獾儿在灶屋外洗手,一边听母亲讲二十等爵。
高爵对于庶民黔首而言是遥不可及的东西,媚也只知道个大概而已,囫囵讲一讲叫两个孩子长个见闻便罢。
说话间夕食也都备好,三只碗里各一小团豆饭,一碗取蒸豆饭后滤在釜中的汤汁加葵叶和一小撮盐菜煮的羹,母子三个捧着一起进了堂屋。
堂屋中原本铺在食案下的苇席陈旧,尝试着洗刷的时候发现已经朽了,没法儿洗,又不舍得丢,便撤到了一旁。两张案几,媚一张,奴奴和獾儿共用一张,就跪坐在竹席上用夕食。
饭食粗陋,两个孩子也埋头吃得喷香,因着食物有限,每一口都用得珍惜得很。柴门荜户也没什么食不言的讲究,奴奴又是个活泼的,很快想起一桩事,得意兮兮道:“阿母,你可知竹生阿兄为何唤竹生吗?”
脸上那小雀跃,像是知道了了不得的事情。
媚很配合,问她:“为何?”
奴奴就很欢乐,身子不觉还往她阿母那边微倾些许,悄声说:“因为虞伯母是在一片竹林里生下的他,所以给他取名叫竹生。”
獾儿显然也听说了,还放心里寻思过,这时被奴奴一提起,便问道:“阿母,那我是不是你在一只獾儿旁边生下来的?”
媚险没笑呛,奴奴敲敲獾儿脑袋:“笨,那你就不叫獾儿,叫獾生了。”
“对哦。”
媚被这一双小儿女逗得眼中笑意止不住,看獾儿摸着小脑袋仰头瞧她,便与他说些名字由来。
“因为小儿养大立住不易,所以取贱名可避邪驱灾,名越卑贱,越能避开邪祟。以家禽小兽为名也是这般,所以你才叫獾儿,可不是我把你生在一只小獾儿旁边。”
奴奴听得直笑,歪头问:“那我的名字也是这样来的吗?”
“是。”
事实上奴奴刚出生时,她父亲想给她取的名儿是丑奴,说是孩子不能夸好看,得说丑才好。只媚觉得实不好听,且瞧自家女儿,哪怕是个小小婴儿,也是怎么瞧怎么好看的,怎愿意唤一个丑字?最后折衷一下,唤了奴奴。
这却不与奴奴说了,要把她跟丑说到一处,哪怕只是个小名,她必也是不乐意的。
正说着,柴扉外有人唤:“媚可在家?”
媚听着有几分像陈里魁的声音,忙起身出门,边应声:“在呢。”
在堂屋门口穿上草履快步行出,果见是陈里魁站在院外:“陈公何事?可是明日要去乡廷占名数了?”
“正是,乡里路远,明日寅时末便到里门处汇合,要书名数,如今虽不用似从前一般画照身帖,人也需得到场的,你家两个孩子都得一并带去。”
“对了,要跟官府假农具、粮种,家中口粮不足还可贷些粮食回来,依你家的口数能贷得粮食两石,十亩地可贷种子一石,再有农具,所以你里中问问,去借一担挑筐吧,明日那些东西才带得回来。”
媚连声应下,送走陈里魁,也顾不得吃饭了,趁天色还早,忙借挑筐去。
堂屋门内两个小孩儿,獾儿问:“阿姊,什么是占名数?”
奴奴这些天在庄子里没少听事儿,其实也是个半懂不懂的状态,却很自信的教弟弟,“就是落名籍吧?名数一占,咱们就不是奴籍了。”说到这个一双眼晶亮。
獾儿低头瞧瞧自己一双小短腿,又瞧瞧阿姊的,想起昨晚阿姊脚上还好几个水泡,便提醒她:“陈公说乡里可远,脚会疼。”
“就疼一会儿,睡一觉就不疼啦,明天阿母要挑粮食呢,你要乖呀,自己多走走。”
奴奴一点不当事,小大人一样,且全当所有人都与她一个体质。
不过还别说,媚与獾儿这见天与奴奴一处的,体质还真比旁人强了许多。只是这体质的奇异之处并不妖异,也不打眼,这一家三口没一个知道自己体质优异于常人。就连媚自己,除了觉得一家三口肤色好些,奴奴皮实些,也全没觉得异常。肤色这种东西,她只当是自己天生丽质,一双儿女也承继了她这一优点。
獾儿眨眨眼,觉得阿母确实是辛苦,想想昨晚疼得发慌的腿,有点儿打怵却还是乖乖应下来:“好叭。”
两个不丁点大的孩子,对于虚三岁的小儿自己走几十里路是个什么概念全然没有认知。一个敢说,一个敢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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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媚那边,里中人虽比从前少得太多,十存二三,不过借东西也还顺利。
毕竟这一趟要去乡里的人算不得多,亡户还好,当年逃亡多少带了家什,在山中也能就地取材自己编。只卖身为奴回来的真个儿一穷二白,就说媚家中,连井中的汲桶井绳都叫人牵走了,遂不得不借。索性这会儿回来的人还不算多,其中亡户过半,所以借挑筐的人不多,媚出去略一问就借来了。
倒是粮食的存储,家中仓房中好搬动的陶米缸早叫人弄走了,如今别说米缸,明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