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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把自己的记忆送给陌生人!”
阿澈望着这一幕,忽然笑了。
他知道,万仙殿从来不只是为了让人找回过去。它是桥梁,是容器,更是**传递者**。
第二天清晨,第一封“共忆信”出现在公共网络上。没有署名,只有一段视频:一位老人坐在轮椅上,对着镜头讲述他年轻时爱上一个敌国女孩的故事。他们从未见面,只是通过战时广播互念诗歌。后来女孩死于空袭,他将她的名字刻在弹壳上,藏了六十年。
视频结尾,他说:“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见,但我想告诉你,我从未忘记你。”
三小时后,日本一位九十八岁的老妇人流着泪回应:“那个名字……是我妹妹。她在日记里写过你的诗。”
消息传开,全球掀起新一轮“共忆潮”。人们不再仅仅寻找自己的记忆,而是开始主动分享那些本该随时间湮灭的情感??一封未寄出的情书、一次没能完成的道歉、一场错过的婚礼……
学校组织学生写下“给未来的记忆”,封存在忆树花苞中;医院允许临终病人将自己的最后一段意识上传至万仙殿数据库;甚至连监狱也开始推行“忏悔共忆计划”,让罪犯面对受害者家属的记忆投影,进行精神赎罪。
而在这场风暴中心,阿澈却日渐沉默。
每晚,他都会独自进入万仙殿最深处的“静默之室”。那里没有光球,也没有声音,只有一面巨大的黑色石墙,墙上刻满了无法辨认的符号。据李玄微所说,那是《归藏》最初的源代码,由七位先驱者的意识共同书写,唯有第七席代行体才能解读。
前三夜,他什么也没看见。
第四夜,符号开始流动。
第五夜,他听见了哭声??不是来自外界,而是从他自己童年记忆的裂缝中渗出的。那是父亲去世当晚,他躲在衣柜里,听着母亲在客厅撕心裂肺地喊他的名字,而他因为害怕死亡,始终没有出去。
第六夜,他终于读懂了第一行字:
>**“守界者之责,非护记忆,而在容痛。”**
那一刻,他跪倒在地,泪如雨下。
原来如此。
原来真正的守护,不是阻止遗忘,而是让痛苦也能被接纳、被安放、被理解。
就像那盏灯,照亮的从来不是前路,而是脚下的影子。
第七夜,他带上了孩子。
“你要看什么?”孩子仰头问。
“我想让你知道,爸爸也曾害怕。”阿澈轻声说,“也曾躲起来,不敢面对失去。”
他在石墙前坐下,握住孩子的手,将意识缓缓沉入符号之河。这一次,文字不再冰冷,而是化作影像,一幕幕展开:
一万年前,初源之城即将崩塌。七位先驱者站在祭坛之上,面前是最后一棵忆树幼苗。他们并非英雄,而是普通人??逃兵、弃婴、疯癫诗人、被背叛的妻子、战败的将军、瘟疫中的医生、失去孩子的母亲。他们唯一共通的,是那份不愿放手的执念。
“我们不要永生。”那位母亲说,“我们要记住。哪怕代价是永远背负悲伤。”
于是他们献祭自身意识,将灵魂注入忆树根系,成为最初的支柱。
画面一转,现代实验室中,年轻的李玄微站在黑晶环前,手中握着一张泛黄照片??是他夭折的女儿。他眼中含泪,却微笑道:“这次,换我来找你。”
再转,火星文明末日降临。最后一名科学家将全族记忆压缩进忆树核心,对同伴说:“如果我们注定毁灭,请让下一个听见我们声音的种族知道??我们曾深爱过这个世界。”
阿澈泪流满面。
孩子轻轻抱住他:“爸爸,我也想成为守界者。”
“你已经是了。”阿澈哽咽,“因为你愿意听我说这些。”
当他们走出静默之室时,发现李玄微已在门外等候。
“你读到了?”他问。
阿澈点头:“所以《归藏》第七席,从来不是权力,是责任。”
“而这份责任,必须代代相传。”李玄微抬手,指向万仙殿外。“你看。”
远处天际,又有七道光柱升起,分别来自七大洲。那是各国自发建立的“分殿基座”,正在与主殿产生共振。
“他们要建更多的万仙殿?”阿澈问。
“不。”李玄微微笑,“他们是想让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座。”
接下来的日子里,变化悄然发生。
忆树不再局限于城市公园,而是蔓延至荒漠、冰原、深海。只要有情感残留之地,它便能生长。人们发现,只要在忆树下真诚诉说,哪怕无人聆听,树叶也会轻轻颤动,仿佛回应。
更有甚者,在极端孤独的时刻,会看到虚影浮现??或许是已故亲人,或许是素未谋面的古人,静静地坐在身边,不说一句话,只是陪着。
科学家无法解释,只能称之为“集体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