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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琮的二十万石粮食不仅仅是二十万这么简单，实际上，随着江汉平原陷入兵灾，以及草军本身就食和消耗，想要再有粮食从江汉地区发出，那就不可能了。
而漕运的漕米中，有相当一部分就是来自江汉地区的。每年的...
赵怀安在书房中踱步良久，忽而停步，目光锐利地扫过裴家年与赵八，沉声道：“李延年此番前来，看似奉旨彻查，实则不过是一枚棋子。御史台背后之人，才是真正的杀招。若不能将此局破开，我赵某便只能坐等被逐出寿州，甚至身首异处。”
裴家年拱手道：“使君所言极是。属下以为，当务之急，是查清宋刺史中毒一事。若能将幕后黑手揪出，便能反客为主，将御史台的调查引向他人。”
赵八点头附和：“属下亦以为如此。只是此事牵涉州中大夫，若贸然公布，恐怕会引起州中动荡，甚至被御史台借题发挥。”
赵怀安微微一笑，眼中寒光一闪：“所以，我们不公布，只查。我要让幕后之人以为我们毫无察觉，待他们自投罗网之时，再一举拿下。”
他随即命赵八将州中大夫秘密转移至州衙后院，命亲信看守，不得与外人接触。又命裴家年继续监视李延年一行，务必掌握其一切动向。
翌日，赵怀安亲自前往驿馆，拜访李延年。
李延年正在翻阅卷宗，见赵怀安来访，起身行礼，却依旧未行全礼，语气冷淡：“赵使君，御史台调阅卷宗，需时日整理，使君此番前来，不知有何指教？”
赵怀安微笑道：“李御史辛苦。我今日前来，是想问问御史台是否已查出什么端倪？若有，不妨直言，我赵某愿全力配合。”
李延年神色微变，心中警惕，嘴上却道：“赵使君果然磊落。只是御史台调查，尚需时日，使君且耐心等待。”
赵怀安轻轻点头，随即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李延年：“此乃我昨日修书一封，呈送陛下，请求彻查当年传旨之事。若李御史愿意，可一并呈送御史台，或许能加快调查进度。”
李延年接过书信，脸色微沉。他自然知道赵怀安此举的用意，是要将调查引向御史台内部，甚至牵扯到卢尚书等人。若他将此信呈送御史台，恐怕卢尚书那边便会有所警觉，甚至提前动手。
他沉吟片刻，道：“赵使君好意，李某心领。只是此事，还需御史台内部商议之后，方可决定是否呈送。”
赵怀安微笑：“无妨。我赵某只是尽一份心意，至于御史台如何决断，我自不干涉。”
说罢，他起身告辞，留下李延年独自坐在堂中，神色阴晴不定。
赵怀安离开驿馆后，并未回州衙，而是径直前往州中军营，召集诸将议事。
军营中，众将早已等候多时。赵怀安步入大帐，目光如炬，扫视众人，缓缓开口：“诸位，我赵某接管寿州军权，已有一月有余。期间，我以诚待人，以理服众，诸位亦皆尽心竭力，共守寿州。然而，近日御史台派人前来，意图调查宋刺史病情，实则意在动摇军心，瓦解寿州军权。”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一沉：“我赵某不愿多言，只问诸位一句??寿州军权，是否仍由我赵某掌控？”
帐中众人面面相觑，片刻后，一名将领起身拱手道：“使君明鉴，我等皆愿听从使君调遣，誓死效忠。”
其余将领亦纷纷起身，齐声道：“愿听从使君调遣！”
赵怀安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取出一份军令，命众人签署。
众人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纷纷在军令上签字，交出兵符。
赵怀安接过兵符，收入怀中，缓缓道：“诸位皆为寿州栋梁，我赵某亦不愿多加约束。只是如今局势微妙，若有人心怀不轨，我赵某绝不容情。”
众人皆低头称是，不敢再多言。
赵怀安走出军营，夜色已深，寒风呼啸，他裹紧外袍，低声对身旁赵八道：“传我命令，即刻调动亲卫，秘密监视州中各大将领，若有异动，立即上报。”
赵八点头应命，悄然退下。
赵怀安回到州衙，刚踏入书房，便见裴家年已在等候，神色凝重。
“使君，属下刚刚收到消息，御史台已派人前往长安，调阅当年中使档案。”裴家年低声说道。
赵怀安闻言，眉头微皱：“动作倒是不慢。看来，他们也知道我赵某不会坐以待毙。”
裴家年道：“属下已安排人手，沿途设伏，若他们真敢调阅档案，便让他们有去无回。”
赵怀安点头：“很好。你继续盯着长安动向，若有异常，立刻通知我。”
裴家年应声而去。
赵怀安独自坐在书房中，烛火摇曳，映照着他略显疲惫的面容。他缓缓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出长安的宫墙、御史台的密室、卢尚书的冷笑……他知道，这场博弈已进入白热化阶段，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