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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像是穿透了整个放映厅的寂静。
我愣了一下，随即认出了他。
“周总。”我下意识地喊出了这个称呼。
“你还认得我。”他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当年《武魂1》的时候，咱们就在这间放映厅聊过。”
我点点头，思绪仿佛被拉回了那个夏天。那时的我们，还只是两个对电影充满热情的年轻人，谁也没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你现在可是大导演了。”他看着我，眼神中带着几分复杂，“天娱的风头，比当年的华盛兄弟还要盛。”
我苦笑了一下：“哪有什么大导演，不过是在风口上，被推着走罢了。”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银幕。
放映厅的灯光开始暗淡，银幕上渐渐浮现出【炫世娱乐】的标志。
“你知道吗？”他忽然开口，“我一直在等这一天。”
我转头看他：“等什么？”
“等一个机会。”他缓缓说道，“等一个能和你正面交锋的机会。”
我沉默了。
“你拍《非爱勿扰》，我拍《长城：饕餮》；你讲市井故事，我搞史诗巨制；你用小演员，我请国际大牌……我们像是在平行世界里，走着两条截然不同的路。”
“但最终，还是会交汇。”我说。
“是啊。”他点头，“这是一场战争，不是票房的战争，而是理念的战争。你相信小导演也能拍大片，我相信大制作才是未来。我们都在证明自己是对的。”
银幕上，饕餮兽潮开始冲击长城，特效震撼，场面恢弘。
我看着那一幕，心中却有些恍惚。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们都没错？”我轻声问。
他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也许吧。但市场只有一个，观众只会选一个。”
“所以你才要并购那些小公司？”
“是。”他点头，“我不否认，我想要的是一个更完整的产业链，一个更稳固的帝国。但你也别以为你那边的联盟就真的那么纯洁。你以为刘家胜和邓星祖真的只是被你打动？他们也需要资源，需要资本，需要平台。你只是比我们更会包装罢了。”
我叹了口气：“你还是老样子，喜欢把一切都看得很透彻。”
“我只是不想被别人看透。”他淡淡地说。
银幕上的饕餮咆哮着，震耳欲聋。
“你知道吗？”他忽然说，“我其实挺羡慕你的。”
“羡慕我什么？”
“你可以一直拍你想拍的电影。”他看着我，“而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拍的不只是电影，而是生意。”
我一时语塞。
“所以，你才要离开管理岗位，亲自下场拍电影？”我问。
“是。”他点头，“我想找回点什么。”
“那你想拍什么？”
他笑了笑，没有回答。
银幕上的画面一转，饕餮兽群被击退，长城上飘起胜利的旗帜。
我忽然想起八年前的那场首映礼，那时的我们，都还年轻，都还带着理想主义的锋芒。
现在，我们都成了资本的棋子，只是方式不同罢了。
“你觉得，《长城：饕餮》会赢吗？”他忽然问。
我看着银幕上那些华丽的画面，心中却浮现出《非爱勿扰》里那个普通女孩在相亲桌上尴尬又真实的笑容。
“我不知道。”我如实回答，“但我知道，观众不会永远被特效和明星吸引。”
他笑了笑：“你还是那么自信。”
“不是自信。”我摇头，“只是我相信，真正的好电影，终究会被看到。”
银幕上，饕餮再次咆哮，长城上的士兵们严阵以待。
电影还在继续，而我，却在这一刻，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
这是一场战争，不是票房的战争，而是理念的战争。
而我们，都是这场战争中的战士。
“来吧。”我对他说，“让我们看看，谁才是对的。”
他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来吧。”
银幕上的饕餮冲向长城，而我们的较量，也正式拉开序幕。
放映厅外，梁小刚依旧站在海报后，目光在八部影片的宣传画上缓缓扫过。
《非爱勿扰》《功夫足球》《长城：饕餮》《白袍联盟3》《武魂4》《兽性之王》《怪兽宇宙：起源》《孙悟空小战超人2》……
这些电影，像是一场风暴，席卷了整个华夏电影市场。
梁小刚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上是妻子发来的消息：“电影看完了没？记得买《武魂4》的周边，宝宝很喜欢那个小怪兽。”
他笑了笑，抬头看向影院门口。
人流如织，情侣、家庭、朋友三三两两走进放映厅，爆米花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
他忽然想起自己刚入行时的梦想??拍一部能让观众记住的电影。
如今，他做到了，但代价是，他也成了资本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梁导。”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他回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刘导。”他点头。
刘家胜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份报纸，头版赫然是《长城：饕餮》全球首映的新闻。
“你怎么看？”刘家胜将报纸递给他。
“你觉得呢？”梁小刚反问。
刘家胜沉默片刻，道：“我不知道，但我觉得，我们可能都错了。”
“错在哪儿？”
“错在太急了。”刘家胜苦笑，“我们以为只要拍出好电影，就能改变什么。但现实是，资本的洪流，比我们想象的要强大得多。”
梁小刚点点头：“是啊，我们以为自己在引领潮流，其实只是被潮流推着走。”
“那接下来怎么办？”刘家胜问。
“继续拍。”梁小刚坚定地说，“只要我们还在拍，就还有希望。”
刘家胜看着他，忽然笑了：“你还是那个梁小刚。”
“你也是。”梁小刚回以微笑。
两人并肩走进放映厅，灯光渐暗，银幕上，饕餮再次咆哮。
而华夏电影的战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