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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厉声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在报仇啊。”谢懿说:“我要杀的可不是往日高高在上、垂帘听政的太皇太后,我要杀的,是胆大包天、毒害先帝、千刀万剐也不为过的罪人!”
谢懿的话犹如惊天闷雷,将沈清打得连连后退,她的惊慌毫不遮掩地暴露在青天之下,她靠着木门的背微微颤抖,声音几不可闻:“你……你胡说!”
“我胡说?”谢懿冷笑:“先帝骤然生病,骤然病重,骤然云驭,哪一桩不是你做的!你因先帝与定安王交好,心中急切,怕掌控不了先帝,于是在他寝宫床/榻上的香囊中下了慢/性/毒/药,便于将他变成你的傀儡;四年后,定安王回京,你心中焦急,于是在定安王昏迷后,你再下重毒,害死了先帝!”
谢懿下了马车,向她逼近,声音冰冷:“先帝去后,你以照顾不周之罪赐死当时昌平宫内的所有宫人,包括先帝身边的贴身公公!紧接着,你为防万一,将当时泰宁宫内的宫人也全部赐死!如此种种,你好谨慎啊!”
“不……”沈清摇头,她像是在石头地下藏匿了许多年的恶臭,陡然被人在白日里挖了出来,刺目的阳光让她浑身难受,恨不得死了过去。
“先帝,宜太妃是你杀的,定安王也差点为你所害!我再告诉你,你以为你下毒下得天衣无缝?不,是先帝惦记与你的母子之情,所以他死后,无人追查,就好像他真的是病死一般。母子之情,唯他一人记挂,而你视如粪土!”谢懿抓住她的头发,狠声道:“一桩桩,一件件,沈清,你万死不足以平恨!”
沈清嘴皮颤动,被谢懿的手扯得浑身针刺般的疼。是啊,那是她的孩子,幼时也会趴在她怀里,与她撒娇的儿子。
犹记得被选中入宫为后的那一日,她是多么的开心啊,此前在宫宴上遥遥一瞥,她对无上皇便动了心。可无上皇不喜欢她,娶她不过是为了稳固朝纲,他们是夫妻,相敬如宾却并不恩爱。
她一直以“帝王至尊不可妄动情爱”安慰自己,直到后来,宜妃入了宫,无上皇变了,他从高高在上、铁血手段的帝王变成了甚至会低三下气求饶撒娇的寻常男人,更为了宜妃对她弃如敝履!她开始惧怕,如此下去,宜妃甚至会取代她的后位。
对权利的渴望从那时在她心中疯狂滋长,深情算什么,只有将权利牢牢攥在手里,才是最值当的。
母子之情本该大于天,可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权利。
儿子于她来说不过是把控秋氏江山的傀儡,他是一枚棋子,当他不中用时,便被她毫不怜惜地踢下了棋局。
沈清戚戚一笑:“你要杀我?你杀我啊,杀我千百遍,也改变不了什么。”
谢懿将她的笑视为挑衅,于是他也笑了,俯身道:“我还舍不得杀你,我与你的仇要报,我家宸九的仇也得报啊!”
沈清闻言瞳孔一缩,她对秋晏景的忌惮和害怕早已扎根于心里,她怔愣了一瞬,眼中闪过决绝的狠意,牙齿微张,狠狠地朝舌头咬去!
“唔!”
谢懿眼疾手快地卸了她的下巴,退了一步,冷声道:“我说了,你这等恶妇,千刀万剐不足惜!来人,将她带回府中,扔进地牢里。”
“是!”两侧的侍卫连忙将疯狂挣扎的女人打晕了过去,拖着上马,疾驰而去。
无岭凑上去用脑袋蹭谢懿的背,干巴巴地道:“公子,别难过啊,回去就抽死她!”
“……嗯。”谢懿眼眶发酸,他低低地应了一声,正欲说话,山间便传来一阵马蹄声。
谢懿转身,一个侍卫急奔而来,停在了他面前,下马快速道:“公子,主子和陛下于猎场遭遇刺客,陛下受了剑伤,但均已脱险。”
既然已经脱险,侍卫不必如此匆忙赶来,谢懿蹙眉:“还出什么事了?”
侍卫抹了把汗,沉声道:“刺杀陛下的刺客来自异族,是……宜太妃的母族!如今春搜已停,禁军押了沈氏回宫,主子也去了。”
“异族?”谢懿拧眉,这倒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了,来自宜妃异族的刺客刺杀皇帝,若是有心追究,完全可以将刺杀之罪冠在秋晏景头上。
无岭不高兴地道:“这异族的人脑子有毛病吧?给主子添什么乱呢!”
谢懿看起来十分冷静,他快步朝马车走去,说:“脑子有毛病倒没什么,就怕是故意为之,想借机搅混水,对付宸九。”
无岭跟上去,急道:“主子入宫,禁军那么多人,会不会有危险?”
“禁军”两个字让谢懿眉心一动,他摇了摇头,说:“不必担心,如今最要紧的是先一步掌控舆论,不能让‘刺杀皇帝’这个罪名落在宸九头上。”
第45章对峙
明理堂上,秋赫被刺客一刀伤了胳膊,此时坐在龙椅上,面色苍白,眼神郁郁,不知在想什么。这幅模样落在底下,众人心里打鼓,噤若寒蝉。
秋晏景坐在阶上椅座上,心里却想着隔了好远的王府,府中的珩之若是听见了风声,会不会着急?早知道就该把林谒留在府里,毕竟府里那些小子一个二个地都靠不住,唯独林谒成熟点。
“咳!”秋赫咳了一声,眼神晃动,落在了下方,沈氏三人正跪在那里。
“陛下。”福满快步走到他身边,呈上一迭供状,又小声说了几句,这才恭敬地退在一侧站着。
秋赫快速瞥过供状上的纸,冷声道:“沈相,你家大夫人和管家的供词就在这上面,你要不要来看看?”
沈原清楚,秋赫此时并非是在为定安王讨公道,而是在为他自己,为他君王的权威。所以他磕了头,沉声道:“罪臣试图刺杀定安王,的确罪该万死,但臣有一言,万死也要奉于君上!”
秋赫:“说!”
“臣自先帝时任东秦宰相,早已将东秦之国事看做臣一身的事业,臣披肝沥胆、呕心沥血,就是为了不辜负先帝和陛下的期望!定安王手握重兵,自来居功自傲,不尊上、不守规,如此胆大妄为之辈,再放任下去怎么得了?陛下尊定安王一身皇叔,可臣不放心!”沈原说罢哽咽,只得再次磕头,不再起身。
不要脸!
秋赫身侧的穆璁在心里啐了一声:这老匹夫倒是出其不意,若是没有异族刺杀一事,管这老匹夫怎么解释,也逃不了刺杀亲王的死罪,可就是出了异族刺杀一事,陛下还因此受了伤,想必陛下此时心里正膈应定安王呢,这老匹夫一句简单的谎话,顺势将陛下心中的膈应加重了。如此一来,沈原到底是刺杀亲王的罪人还是为了君王献身的忠臣,就得看陛下是想先除了沈氏这个祸患,还是除了定安王这个同姓亲王了。
“是吗?”秋赫神色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