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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现下人人都觉得许昌安对她甚是宠爱,她也万不敢去赌。
她害怕他会弃了她。
见江元音一直不语,怜盈儿穿好衣服,瞟了眼木匣子,询问道:“郎中可是嫌少?”
江元音不答反问:“你身上已有多处溃烂,便是我答应替你瞒住,你如何能瞒住许大人?”
“这个我自有法子,郎中无需忧心,”怜盈儿一句带过,再次追问道:“郎中可能应允我的请求?”
“可以,我会竭尽全力的医治你,”江元音将木匣子推回去,“但这些便不必了。”
怜盈儿挑眉望着江元音,屏息等她后话。
江元音徐声道:“这人与人之间,都是你来我往的行方便,今日我帮了姑娘,来日或许就需要姑娘对我伸以援手了。”
她想从怜盈儿这拿到五日后被宴请的宾客名单,想拿到更多许昌安、周世恒贪污库银,鱼肉百姓的情报与证据。
这些,现在自然无法直接与怜盈儿开口。
然而怜盈儿只道江元音精明,一定是看她攀上了许昌安,觉得让她欠个人情比木匣子里的银两首饰更值钱。
但一想只要顺利瞒住此事,治好了疫病,便能跟许昌安回汴京去了。
到时候她想要自己还这个“人情”,也得寻得到她才是。
思及此,她没甚犹豫地应了:“好,只要我在临川,日后有甚能帮得上郎中的,郎中尽管说。”
达成共识,江元音收回“把脉”的手,道:“我会给你开药、送药,一会下楼会对她们说,你没有染上疫病,给你开的都是治疗头疼的药。”
怜盈儿松了口气,脸上卸掉了沉重,透出些笑意来:“多谢郎中配合。”
这时忽然阵阵喧嚣的人声。
怜盈儿冲丫鬟道:“楼下怎么这么吵?”
丫鬟跑到窗边,推开窗往下瞧了瞧,继而转头回道:“姑娘,是阁主来后院了,肯定是许大人来飞莺阁了,阁主来请姑娘准备,去见许大人呢!”
怜盈儿眸光骤亮,赶忙拢了拢衣服,听着门外“哒哒哒”的脚步声,示意丫鬟赶紧去开门。
进来的不是阁主,而是阁主的丫鬟,知会道:“盈儿姑娘,今晚许大人要携友过来,还剩一个半时辰,阁主让姑娘赶紧用心梳洗打扮一番。”
“我知道了,”怜盈儿克制着眸光中的惊喜,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阁主怎么没上来?”
“和其他姑娘们说事呢。”
怜盈儿的丫鬟想起自己刚刚被围攻,幸灾乐祸的出声道:“她们犯事了吧?我好似听到阁主发怒的声音了。”
怜盈儿不悦扫了她一眼,制止吩咐道:“快去准备,侍候我梳妆。”
她发了疫病,背部有了瘆人的溃烂,得用心遮一遮。
哪怕,其实许昌安至今都未碰过她的身子。
这也是她觉得,只要瞒住了阁里那些多舌的姐妹,就能瞒住他的原因。
当着阁主丫鬟的面,江元音如怜盈儿所愿地出声道:“我一会开些药给姑娘缓缓头疼之症,但姑娘仍需保持愉悦的心情,我不打扰姑娘梳妆,告辞。”
说完,和沉月一道,随着阁主的丫鬟下了楼。
楼下,那三位去“杏林春”求药的女子,瑟瑟发抖的缩在一块,惶恐不安地瞅着面前三十五左右的女人。
这女人便是“飞莺阁”的阁主珍娘。
珍娘厉声骂道:“你们几个可真是赶上‘好时候’了,这要是放在灾疫前,我飞莺阁可不养你们这种废物!”
“半点不争气,平日除了练舞,也不知晓学学其他本事!”
“现在你们身上发烂,没法着舞衣跳舞了,阁里的琴师们,能顶替你们上场跳舞,可你们呢?!”
“你们一个乐器也不会,今晚有贵客登门,这么好的机会你们也把握不住!”
“扫了许大人的兴,你们也不必治病等着五日后的宴会了,今晚直接去死得了!”
那三个女子挨着骂,是半句嘴也不敢还。
哆嗦着求饶:“我们以后会好好学的……”
“我们以后除了练舞,一定再学乐器,阁主饶了我们吧……”
“以后?”珍娘更是怒不可遏,“今晚得罪了许大人,大家都别活,还有什么以后?”
她本就烦得不行,破事一件接一件。
要不是这疫病,她何愁寻不到新的姑娘,根本不会管这些废物!
这时旁听已久的江元音出声道:“我略会些琴艺,或许能解阁主燃眉之急。”
珍娘这才转头看向江元音,试图透过帷帽,看到她的脸,探寻问道:“你是?”
“我是‘杏林春’药铺东家的妹妹,”江元音淡声道:“我可以代替乐师抚琴,阁主就别为难这三位姑娘了。”
珍娘换上一副笑脸,生怕其反悔,立马笑吟吟地夸赞道:“不愧是药铺家的小姐,行医者就是心善仁慈。”
她继续下诱饵道:“今晚要接待的可是汴京来的许大人,他携友前来,可都是我们这小小临川见不到的大人物,小姐琴艺若是得了他们赞赏,这‘杏林春’没准能开到汴京去呢!”
哪个良家女子,不是迫不得已愿在烟花之地卖艺?
她只到她是小女儿家的心软善良,生怕她冷静下来后要反悔。
三个女子跪地,真把江元音当成了救命恩人,“多谢小姐!”
江元音知晓珍娘是什么心理,顺势提出要求:“我可以帮忙,但不能露面,免得被家人知晓。”
“明白,明白,”珍娘连连点头,“小姐放心,你今晚在我阁中抚琴一事,定不会传出去。”
帷帽下,江元音勾唇笑了笑。
许昌安携友前来?
她倒要看看,除了抚州知府周世恒,还有谁掺和到抚州这次的灾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