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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算,若真叫他白白拿了那两支机关连弩的箭矢,反倒叫他看轻。
若真想同此人合作,仍需费些手段,软硬兼施,才叫他彻彻底底不敢再动歪心思,诚心诚意的做事。
“方才齐刺史也说了,这两支箭是本官的妻,亲自赠予本官的。既然是爱妻所赠之物,焉能随意予人。”
闻言,齐琼之唇角抽笑,有些人还真是不要脸,那箭矢分明是辛违之女为了杀他,才用的机关连弩。
宋峥这番真是给他惹了大麻烦。
“宋令君严重了,不过两支箭,身外之物罢了。本官会将夫人全然送回郡守府,届时,还差那两支箭矢吗?”
“大人想要什么,既然有夫人在,想来千百只箭矢也尽数管够。’
季桓唇角的笑意淡了,但他并未反对。吴县水患终究出在齐琼之治下的扬州,而水患背后的吴郡陆氏,就是他的翘板,借此事,便可试探得出齐琼之的底细。
比起吴县之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宋峥那厮,不过一丧家之犬嗷嗷狂吠罢了,连他自己都要靠向齐琼之投诚才能活得下去,又哪里能真的顾得上她呢?
想来也可笑,宋雍曾经好歹也是一堂堂刺史,他的儿子竟然成了旁人的走狗,处处替齐琼之那老东西卖命。
天下已定,齐琼之这般迫不及待,竟然敢冒着激怒郭晟的风险向他动手,那他这局是赌对了。
定昌世子或者定昌宫变中丢失的玉玺,就在齐琼之手中。
“宋刺史想得倒是周到,既然刺史这般盛情,亲自身临郡守府,季桓作为晚辈,自然该去刺史府亲走一趟。”
“......”齐琼之警惕地握紧指节,脸上的平和早已被阴鸷取代。
季桓好好待在吴郡不好吗?莫非他听到了什么风声?来丹阳打探消息?
“季令君盛情,本官自是欣喜,然大周有律令,地方官员不得随意离开任地。”齐琼之道。
“宋刺史是记得不错,但刺史既唤本官“令君(尚书令),想来也只能欣然接纳。”
齐琼之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向是要将季桓盯出一个窟窿来。
他就不信,宋峥的凤凰泪都见了鬼去,季分明受了重伤,再怎么淡然不过都是强弩之末。
他既然要来丹阳,他自是不会让季桓好过。
“是这般不错,正好明日本官的孙儿满月,季令君也能来喝杯喜酒,讨一个儿孙满堂!”
说罢,齐琼之面色不虞,愤愤甩袖离去。
独留季桓捻着手中的箭矢,鲜血一滴一滴地,顺着指尖流淌。
“儿孙满堂?”他垂下眼眸,用仅有的左眼余光看着自己手上的鲜血,唇角上蜿蜒下一刚血线。
是啊,当年在邺城时,若非他一意孤行,疑心作怪,强行逼着她喝了许多避子羹,他季桓,也会儿孙满堂。
她就不会惨死邺城,也不会在扬州遇见韦允安,不会生下那个女儿,更不会如今这般恨他杀他!
眼下,就算她恨他,要他死也罢,他都不会将她留在丹阳。留在他的身边,始终是最安全的。
“唔。”没有任何症兆,又是一口血从喉头涌出,只是这次的血颜色偏黑,心口那处也是骤然疼得厉害。
“钟栎,拿酒来!”季桓脱力地靠在椅背上,虚弱地喘息着。
钟栎看了季桓一眼,想起他进来的状况,犹豫了一瞬,还是取来了酒。
......
在茅屋青庐住得那几天,辛宜感觉身心都是愉快的。
有顾神医和药童帮她带着阿澈,她自是轻松很好。
不过她却发现,阿澈似乎变得不爱说话了。头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还会每晚缠着她叫她娘亲。
可她看到郗和时,会从她怀中挣脱出身,迈着小短腿染向都和,唤他“叔父。”
“阿澈,不能唤叔父,你要唤“伯父‘。”辛宜蹲下身,耐心同阿澈讲道。
论起年龄,郗和要长她和安郎几岁。
“这有什么,澈澈唤我叔父,倒叫我平白年轻了几岁,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郗和俯身揉了揉阿澈的脑袋,眼睛里满是怜爱。
当初他虽是说,若辛宜在齐安县有去无返,他不管阿澈之类的话。
可当初虽是那般说,见到阿澈那白白净净,香香软软又乖巧懂事嘴甜的孩子,谁会不喜欢呢?
往常他阿母和阿父也常念叨,要他回清河成婚,与他同年岁的胶东杨竞,不过而立,都抱上孙儿了。
那又如何,他早就与阿父阿母说过,如今天下承平,他还未游历大好河山,哪里会轻易回家?
有兄长在,他们想成为大父大母,简直轻而易举。
“郗和叔父,你知道我爹爹在哪吗?”趁辛宜不注意,阿?扑向郗和,要他抱自己。
就像爹爹每次抱她时候,她只要一扑过去抱着爹爹的腿,爹爹就算不高兴,也会过去抱着她。
那样她就会站得高高的,看很远很远的风景。
“这......”都和有些难言,他抱着把澈的腿,将她半拖起来,举在肩膀上,好叫她能看清眼前的竹林。
“你爹爹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等......等澈澈,澈澈长大了就能看到了......”郗和犹豫着,他这般也不算骗小孩子。
是人都会经历生死这一茬,渐渐的,阿?自然能见到韦允安,或许也能在下面见到他,都说不准………………
“叔父你骗我,阿娘也骗我。”阿澈忽地嘟起嘴巴,眼睛里拥着一汪清泪。
“我昨日分明看见了爹爹,他就在树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