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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还被外人污了名声,说她失了名节,死得好!
他恨季氏,恨季选,恨那些从来都虚情假意的季氏族人。
当年他执意去并州剿匪,他竟意外地发现,战场上肆无忌惮地杀戮竟然叫他觉得兴奋,他杀了那些胡人匪贼,仿佛就能告慰阿母在天之灵。
他亲眼看见赤山贼将女童带走,刀横在脖颈上时,他都未曾犹豫,并不打算出手。
阿母和她遭遇厄运时,又有谁来救过他们?
谁料那女童忽地直直盯着他的眼睛,拼死挣扎地,向他呼喊求救。
眸光中闪过一抹恨意,穿越时空,眼前的女童竟然变成了年少时的他,鬼使神差地,他举起了干机……………
他没想到,那个小丫头竟然是辛宜,是他未来的妻。
“哈哈哈哈!”安静的内室中蓦地又传来一阵诡异又空灵的笑声。
发觉手心里冰冰凉凉,季桓垂眸,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滴有些泛红的水珠,抬手摸向脸庞,白皙的指腹染上一层血色。
“辛宜,错了!哈哈哈!”
男人面上已经分不清是哭是笑,他面容扭曲,泪混着血水,凝成一片,落在月白大氅上,浸润湿衣。
辛宜死在了最爱他的那一年。
怪不得他深陷梦魇整整五年。整整五年,辛宜和阿母的面容在她梦中不断交织重叠,他疯魔执念了整整五年啊!
辛宜和阿姊说得都是对的,是他对不住辛宜,是他对不住她!
邺城之乱,他属实没想到辛宜会回去拿那把素琴,任何种可能他都想到了,却唯独算漏了,辛宜爱他。
自成亲以来,他将辛宜待她的所有温存,都看成是她别有用心。
他冷落了她整整两年,甚至中药回了邺城,仲闻阁那晚的圆房,他都在发疯魔地欺辱她。
他不曾待她温柔一刻,中药后予取予夺,肆意侮辱利用,他无时不刻不在怀疑她别有用心!
他们立场不同,辛违宋雍与他,只能是鱼死网破的结果。他只能将计就计,除掉宋雍和辛违。
可她明明知晓,自己的义父和父亲死在了幽州,明明知晓邺城城破,却还肯回去找他的涧素琴。
是阿姊对她说,涧素是他阿母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了,她才那般不顾性命,也要去拿?
他机关算尽,为何不能早早想明白?若她真是宋雍辛违派来的奸细,城破之后,她合该早早逃命去了。
原来终究是他季桓,对不住辛宜。
让她落得和阿母一般被死惨死的后果。
他季桓,还是变成了他最厌恶之人。是他亲手将辛宜送上了死路。
那些所谓的梦魇,如今看来都是笑话,是他看不清自己的心。
怪不得后来他一靠近辛宜,闻到她身上的清荷香便觉舒适,能迅速安定下来。原来冥冥之中,是阿母提醒他,好让他看清他的心。
可他比季选更可恨,是他一步步将辛宜逼疯,将她逼上绝路。
邺城过后,辛宜许是恨透了他,再见时,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安居乐业。
可他,他又一次错了。
他不该像疯了一样折磨辛宜,可也怕她离开,怕她和韦允安继续行房,怕她和那个后来生的孩子太过亲近.......忘了他。
忘了他们才是明媒正娶的夫妻。
他因梦魇执念将辛宜强行留在身边,舒缓他的梦魇,对她用强,对她发又一次发狠折磨。
直到韦允安死了,他是真的害怕了。
见到韦允安第一眼,他就恨得牙痒,恨不得他去死,恨不得他永远消失!
原来这就是嫉妒的感觉。
阿姊说的一点都不错,他喜欢辛宜。
季桓坐在圈椅上,身子都到痉挛,忍不住又喷出一口血。
钟栎以眼神示意让素问急忙退下,他赶忙出去寻找郗和过来。
随着窗外震耳欲聋的雷声,灯烛噼啪一声爆开,郗和与季泠冒着大雨匆匆赶来。
见他满脸是血,身子痉孪着,唇角扯着诡异的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郗和心底猛抽一下,急忙前年,拿起针扎向他腹部穴位止血。
“季行初,你疯了不是?”
“我不是说了不能情绪激动大喜大悲,一旦伤口崩裂,你就等着见阎王去吧。”
“伤口………………”他撑着意识喃喃道,想起那夜她毫不犹豫的射向他,快准狠稳地一箭穿心。
正恰恰印证了,她年少时的一句玩笑话,与那个少年比试箭术。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心口蓦地抽痛,又涌出一大股血,季桓唇色发白,早已没了血色。
季泠看得揪心,趁着他意识昏沉,默默拿起帕子擦去他脸庞上的血迹。
哪知,手腕忽地被人紧紧攥住,吓得季泠险些惊呼出声。
一滴血泪顺着他苍白的面容流下,滑落在白衣上。季桓半挣着沉重的眼皮,紧紧握着季桓的手腕,苦笑。
“阿姊,错了。”
不想,郗和拔出针来,面色凝重得紧,皱眉看向季泠。
“遭了,箭上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