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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下来的时候，下了一天的雪终于停歇。
承乾宫各处都点上了灯烛，廊下的宫灯，院子里的地灯也次第亮起，映着满院的皑皑白雪，和两棵落满了雪的梨树，美得仿若人间仙境。
徐清盏仍站在院中，满目美景无心赏，视线始终望向寝殿的方向。
晚余的呻吟声时不时地随风飘入耳中，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惶恐又无力。
都说女人生孩子是过鬼门关，小鱼在鬼门关徘徊，他除了站在这里听着，一点忙都帮不上。
皇上好歹还能进去看一眼，......
太后离开御书房后，赵景辰独自坐在案前，手中握着那封密信。他缓缓展开，目光在字里行间游走，眉头越皱越紧。
“高德全涉事已久……阿兰已死……北狄细作潜入京城……”他低声念着，语气中透出一丝压抑的怒意，“看来，这场棋局远未结束。”
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苏瑶缓步走入。
她一身素色宫装，神色凝重：“我已经派人彻查高德全的过往，发现他在太后身边多年，行事一向谨慎，从未露出过任何破绽。可这一次，他竟敢与北狄勾结，实在令人费解。”
赵景辰抬眼看向她：“你觉得，他是被胁迫的？”
苏瑶微微颔首：“不排除这个可能。但若只是单纯受胁迫，以他的精明，不会贸然与吴铭、阿兰等人接触。恐怕……他是另有目的。”
赵景辰沉思片刻，低声道：“你是说，他背后还有人？”
苏瑶点头：“极有可能。高德全是太后身边最信任的人，若有人想通过他来影响太后，进而动摇你的心志，那这盘棋就下得更深了。”
赵景辰眼神微冷：“所以，真正的敌人，或许就在朕身边。”
苏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良久，赵景辰忽然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夜色沉沉的皇宫：“这些年，朕一直以为最大的威胁来自外敌，却未曾想到，最危险的，反而是藏在暗处的人。”
苏瑶轻声道：“现在明白还来得及。接下来，我们必须更加小心。”
赵景辰回过头，看着她，眼中闪过一抹柔软：“有你在，我才能安心。”
苏瑶微微一笑：“我一直都在。”
***
次日清晨，慈宁宫。
太后端坐于主位，神情平静如常，仿佛昨日发生的一切都未曾影响到她。
高德全站在一旁，低头不语，脸色苍白。
“你说吧。”太后淡淡开口。
高德全迟疑了一下，终于低声说道：“娘娘，皇后已经派人查到了阿兰的身份，并且已经开始调查奴才的行踪。陛下……似乎也已经起了疑心。”
太后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神色依旧淡然：“你怕了？”
高德全猛然抬头，眼中满是惊恐：“奴才不敢……只是……奴才担心，会连累娘娘。”
太后冷笑一声：“你现在已经连累了我。”
高德全扑通一声跪下：“娘娘恕罪！奴才只是一时糊涂，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奴才愿意承担一切后果，只求娘娘平安。”
太后沉默良久，终是叹了口气：“你以为你现在坦白，就能保住我吗？陛下不是傻子，他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若再隐瞒下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高德全浑身颤抖：“那……娘娘打算如何应对？”
太后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望向远处的御花园：“今日午后，我会亲自去见陛下。”
高德全一惊：“娘娘？”
太后回头看他一眼，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最好祈祷，陛下能给你一条生路。”
高德全重重磕头：“是……奴才明白。”
***
午后，御书房。
赵景辰正批阅奏折，忽听太监通报：“太后驾到。”
他微微一怔，随即起身迎接。
太后步入御书房，神色淡然，看不出丝毫异样。
“母后。”赵景辰恭敬地行礼。
太后摆摆手：“不必多礼。”
她走到殿中央，缓缓坐下，目光落在赵景辰脸上：“哀家听说，最近宫中出了些事。”
赵景辰神色不变：“母后所指何事？”
太后淡淡一笑：“你心里清楚。高德全的事，哀家已经知道了。”
赵景辰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母后今日前来，是想为他求情？”
太后摇头：“哀家只是想告诉你，有些事情，未必像你想的那样简单。”
赵景辰眼神微眯：“母后的意思是？”
太后叹息一声：“高德全是哀家身边最信任的人，他的忠心，毋庸置疑。但他为何会与北狄勾结，哀家也想知道。或许……他并非自愿。”
赵景辰心中一震：“母后怀疑，他是被人胁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