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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习之书已经不知是你的几倍了,跟着德润,把他看过的书全都看一遍,对你有益无害。”
两人称是,蒋先生这才正式开始授课。
他先从五经中抽出一题,叫二人现场写一篇六百字的时文出来,不论笔迹也不管涂抹,当场批阅,二人的水平便已经了然于心。
“德润的时文大善!真可谓是字字珠玑,句句锦绣,破题亦是精妙。但是,一则格局不够大,二则为师觉得有些地方过于修饰文字,反而掩住了你文章的精妙之处。”
又看看段之缙的文字,眉头有些蹙:“缙儿破题洞彻无翳,的确是好悟性,可你学问不如德润高深,破题浩大拙朴,但因所知较少,难以论到深处,反而有些空洞。”
他将文章还回去,那两人立刻交换互阅,一个恍然大悟原来题目还可以这么解,一个目瞪口呆原来文章可以这么写,然后相视一笑,将对方的文章留了下来。
蒋先生失笑,这二人倒是十分互补,一个主意立马浮现在脑子里。
他顿顿嗓子开口,“时文取士,最重的是文字,因为文字好坏流于表面,一眼即见分晓。历年来多取华美文章,虽然最近两年上边的话风变了,要摒陈词以张拙朴之文,正文风,可下边取士仍偏向于曼丽造句,因而还是德润占据优势,不过你还需小心,文章华美到了惹眼的程度,考官为了迎合
朝廷的旨意也是不会选的。”
“至于缙儿所作之文,合乎时文取士的要旨,博雅通达四字占了三个,只是不够雅,要多多学习德润的文章才好。”
说到这里,他估算了一下时间说了每天的计划:“县试、府试所考题目具为四书文,正场坐四书文两篇,三场覆试分别做五经文一篇,所以你们这段日子就勤学苦练时文。我每日只讲一个时辰,剩下的时间为师出三道时文,你们各自作文然后相互批阅,为对方提意见,但是不要为对方改。改完之
后拿回去自己的文章,按照对方的意见重写一篇出来,写完再给对方批阅,这一次直接改在纸上。然后两篇文章都拿给为师看。”
这是叫他们相互学习,取长补短的意思。
郑?瑛和段之缙对视一眼,双双拱手施礼:“学生等都明白了。”
蒋先生又补充道:“我每日还会再为你们留功课,带回去做。一日一篇时文肯定是要有的,然后缙儿每日还需读书,一日读多少我也给你算清楚。德润破题差强人意,这个是能够练出来的,先生每日会多为你出一道时文,因此你每日要写两道时文,均需写明如何破题,然后再做文章。”
该说的都说完了,蒋先生便开始授课,两个学生亦是聚精会神,不敢出一声,生怕打扰了先生。
不知不觉,也已经午时了,这两个学生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上午又是攀爬又是划船,还要爬四层楼阁,俱是饥饿难耐,腹响如雷鸣,也是到了此时才有些走神。
蒋先生该讲的东西也讲的差不多了,先喝一口茶润润嗓子,安抚他们二人稍等片刻,等会儿小童便上来送餐食。
果然没过多久,早上嘲笑段之缙的两个红衣小童便气喘吁吁地提着两个木制餐盒上了楼,后边跟着一个温婉大气的中年妇女。
她一手提一个楠木饭盒,双腕上的玉镯子和铰丝金镯随着走动相撞,发出叮当脆响,头戴金丝嵌宝牡丹簪,含着一抹笑先看了两眼无所适从的学生,才走到蒋先生身边。
蒋先生惊讶道:“夫人怎么来了?”
蒋夫人假嗔道:“这家里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吗?你第一回收学生,我怕你出乱子,特意过来看看。”
两个学生闻见是师母,连忙施礼拜见师母。
蒋夫人叫起,说道:“我今日来是看看你们先生,也是求你们多多上心,你们先生多发胃疾,大夫要他三餐按时吃,因而只要到了时间你们得提醒他用饭,不要送上来饭了,童儿们也走了,他看起来功课没完,饭凉了再用。”
段之缙和郑?瑛都说记下了,把蒋先生弄得仿佛生活不能自理,十分不自在。
蒋夫人见他们乖巧,很是高兴,慈爱地问他们二人喜好吃什么,又有什么忌口,今日没能提前问问真是不应该,以后都按照他们的口味来。
这两人在蒋先生家里白吃白喝,又不用给蒋先生交束?,怎么好意思再提什么要求?一个说自己除了生的不吃什么都吃,一个说自己万物不挑能吃就行,逗得蒋夫人乐不可支,又说了一会儿话才走。
两个小童也摆好了饭菜,蹭到了蒋先生身边一块吃,郑瑛便和段之缙相对而坐。
吃完了饭,下午便写那三道时文,两个人你看看我的,我看看你的,写完之后给蒋先生批阅,每每惊叹于先生的高见。
终于弄完了这一遭,学生们带着自己的课业告退,收获满满地出了院子,段之缙刚一脚踏出月亮门,就见王章和琼香两个人着急地迎上来。
一个问:“二爷今日怎么样?有没有渴着?”
另一个说:“二爷今日吃的什么,饭菜还适口吗?”
他俩心里如何能不急?除了县试考试的时候他俩不能跟着进去,二爷哪回读书没叫他俩在身边?
端茶递水、研磨送书,这样的活二爷自己怎么干得了?
段之缙看这两个比自己都小的弟弟如此紧张,又是当着郑瑛的面,猛然体味到了蒋先生被师母当着自己和郑兄的排揎的尴尬。
那两个小伙子还在抱怨:“刚送完陶伯回来,外边就有两个红衣童儿把我们拦住了,说进了月亮门就得自己照顾自己,叫我们都回去,我们哪里舍得下,还是在此等着。”
絮絮叨叨,没完没了,段之缙生怕他俩再说出什么惊天之语,匆匆和郑?瑛告别,立刻带着两个人离开,一直等着坐到了马车上才放心。